荣荣每次买完东西,都急着跑回在路口等她的李曰秀身边,她怕一转身看不到妈妈的身影,其实妈妈的目光日日夜夜都在女儿身上。最近,这位77岁的济南癌症妈妈有个心愿愈加强烈,她希望33岁的智残女儿能找到托付一生的人,学会离开自己的生活。
1984年,44岁的李曰秀满心期待着腹中小生命的到来。然而过了预产期十多天依然没有动静,终于等到见红后赶到医院却发现监测不到胎心。在惶恐不安中,她剖腹产下了女儿宁宁。听到那一声啼哭,她松了一口气。
中年得女,倍感珍惜。但荣荣一岁半时,开始尝试走路,摔倒后却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样用手扶地,而是头直接磕到地上。这让李曰秀很震惊,忙带着孩子去医院检查,结果竟是脑细胞不全、小脑萎缩,智力残疾三级。
“我这么大年纪好不容易有个孩子,为什么有这个病?”李曰秀哭干了双眼,但日子还是要过。她和丈夫带着荣荣跑遍了各大医院,均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李曰秀没事就带宁宁出去玩见世面。到了上学的年龄,女儿上了特殊学校。当时年过半百的她蹬着三轮车拉着女儿上学,一路上坡来回近两个小时。为了中午接荣荣回家吃饭,她便一直在校门口等女儿放学。
“这些年荣荣吃的药摞起来比她人都高。”李曰秀说。
2005年,李曰秀感觉胸部不适,一查竟得了乳腺癌。她感觉自己时日无多,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女儿。做完手术住院的一个月,是李曰秀和女儿分离最长的时间。白天荣荣思念母亲总要来医院看她。
2009年,李曰秀的老伴去世,她的亲戚都远在明水,平日里只剩母女相依为命。“冬天家里点蜂窝煤炉子,之前这都是老头的活,我哪里会弄,娘俩儿熏得够呛。”又脏又重的蜂窝煤,李曰秀提10个,荣荣提3个,一趟趟抬上楼去。
每天,李曰秀都要吃一把药,恶性肿瘤、糖尿病、高血压、冠心病……她的门规上,患有的疾病就有六项。
这么多年,荣荣一天都没有离开过李曰秀,她最放心不下荣荣自己跑出去玩,找不到回家的路。随着年纪渐长,李曰秀盘算着要让女儿学会离开她。但只要她穿衣服准备出门,荣荣会立马在门口等她,要一块儿去。“孩子对我太依赖了,但她也知道我有一天会离开她。她的想法就像小孩子,希望我活着时能把她的病治好了,以后她就不会再得病了。”
说到这里,一旁的荣荣红了眼眶,她仰起头,抑制着要流下来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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