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校执教过程中,最不愿意接手的就是公共课或者某些培训班的课。一般来说,如果是专业课,教师有教材选择权,我会选择尽可能反映最新专业进展的译版教材;但公共课或培训班教师往往没有教材选择权,学生使用的经常是一些劣质教材,有些知识点远远落后于与学界早已达成的共识。
例如,广东省教育厅组织高校教师资格考试所使用的岗前培训教材《高等教育心理学》里面的一些关键知识点远远落后于学界共识。教材中仍然沿用20多年前陈旧的知识,将“同性恋”归类为“性变态”的一种。事实上,我国学界从1995年便开始讨论,并于2001年正式发布的《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三版(简称CCMD-3)中,明确不再将“同性恋”划入“性变态”范畴。
换言之,作为一本公共教材,从2002年开始就应该将明显错误的知识点予以修订。10多年过去了,仍然在大规模使用关键知识陈旧,而且极易带来误导和争议的教材,实在说不过去。
随着我国高等教育与国际上交流日益频繁,优秀的国外教材陆续被译介进来;而且国内每年都有优秀的专业教材问世。像我所开设的专业课程,每学期都能从近十种国内外优秀教材中比较、选择。也就是说,现时代根本不缺优秀教材。
但现实却不尽如人意。像公共课,或者一些公共培训所使用的教材,如各地教师资格的岗前培训教材、全国心理咨询师考试指定培训教材,却往往采用的并非优秀教材,而是一些明显粗制滥造的劣质教材。这些劣质教材通常具有普遍的一些通病,像体系结构缺乏内在逻辑;知识点的铺陈毫无章法;关键知识点陈旧甚至错误;一些教材则根本就是连篇累牍地从其他地方抄袭搪塞。
高校公共培训教材为何总是舍弃优秀教材而选择劣质教材?其原因不外乎如下几点:公共培训具有垄断性质,无论是高校教师资格岗前培训教师,还是全国心理咨询师资格考试指定培训教材,都是由某些机构垄断,独家“经营”;公共培训教材的发行具有巨大的潜在利益,动辄数千、数万,甚至数十万本,在目前教材发行的批零差价,足以给那些垄断的机构或个别人带来丰厚的利润。同时,目前高校教师的职称评价体系里,往往论量不论质。
劣质教材的使用,轻则误导学生;严重的则可能引发争议。像最近广东中山大学某女生诉教育部的事件,起因就源于劣质教材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