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二一八） - 微言网

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二一八）8-17

77 堆出岸兮奈若何（4）

再比如说，她压根儿就不感谢曾为她读完初中而付出过心血和金钱的姨父母，这不是她过河拆桥，也不是她的良心被狗吃了，而是她深深地意识到了，她的姨父母所持的动机令她反感。她想，作为中学教师的姨父，起码也该读过婚姻法，表兄表妹就是近亲，他硬要“拉郎配”，这不是白痴是什么？记得她在初中时，他就注意了人格的培养。她的日记本里就摘抄许多这方面的格言，比如李白的“安能摧眉折腰是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就被她长期铭记在心。诚然，作为一名中专学生的她，对于这种人格的培养，肯定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若是论及她的长相和发育状况，人说女大十八变，连小鸡小狗长到青春旺盛期，都让人爱慕三分，何况她原来就出类拔萃还外加前面所说的几项都相当优秀的唐琼玉！该校这届新招的女生，除了部队分配来的大女兵，正儿八经考来被分到李坚班的就寥若晨星。有人说，没有女人的世界就好比荒漠，而有许多女人的地方，不仅可以使人生活甜蜜，而且还可以大长智慧。看那为数不多女同学的身材，看那身材相当的女同学的五官，看那五官相当的女同学的某个部位特征，可以说，除了她还是她。在某些人的眼里和心里，似乎她唐琼玉站在那里，那里的草呀、花呀都格外耀眼；她唐琼玉与谁谈话，谁人的脸上就格外光彩。如今这个班有了她唐琼玉，这班里的一切、一切都是那么富有诗情画意，进而，他李坚有了这么一个同乡与同学，他的荣耀与身价也因而陡然加增。换句话说，李坚会因为她的秀美而无人不知；反之，唐琼玉也会因为他的才华而闻名遐迩。如今，能在这开学不久的晚餐之后亲眼见着他们打趣说笑，其男其女，无论如何也会按捺不住胸中的种种美好浮想。

“老同学啊，你也许还不知道我心里还有不少苦衷吧？”他当然想起了邓老师之“精密机床”一说，似有几分艰难地欲说难休。

“我不相信！”她却天真地否定。

“你应该知道——古人说过：‘堆出于岸，流必湍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说这话时，不觉显出不小沉重感。

这时，一位叫彭寿年的女同学，正向唐琼玉和他走过来，问：“你是唐琼玉吗？”

“我就是。”唐琼玉惊奇地回答。

“ 团委书记和易涛老师找你有事商量。”彭寿年满口茶陵话。她怕唐琼玉没听懂，又重复了一遍。

“也许，你不久就会体会到我的这种心境的！”他真诚而又不无勉励地说。

这天晚上，他很难入眠，全面权衡了学校要他担任这一角色的利弊得失，久久难以入眠，胡乱地诌上了这样几句别人很难读懂的所谓古体诗——

天地造物原本多，参參差差凭谁说？木秀林兮犹可锯，堆出岸兮奈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