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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夜很深了 [打印本页]

作者: 大漠鱼    时间: 2011-9-23 22:31
标题: 夜很深了
夜很深了

文/大漠鱼

      夜很深了,深的好像将自己置身于无垠的旷野。周围是那么的安谧,万物似乎都在瞬间摇身一变,成了依偎在母亲怀中的婴儿,甚至呼吸都那么均匀。空气中透着一丝丝清凉,还有一丝丝温暖,那是鼻孔中吐出的烟草味带给自己的感觉。黑暗中享受着香烟一明一暗的光感,不知不觉中,我早把自己幻化成一籽不为人常见的萤火虫。尽管周围的景色早已沦为一体,甚至不能直观到那些荒败的碎石和残骸,但我依然感到了一线欣喜和慰藉,因为所有的物种都去享受日没之后的酣睡和美梦,只有我却在畅快淋漓地独舞。此时此刻,我不但是世界上唯一的发光体、意识流,同时我拥有了所有的高山、旷野、树木、河流以及意识、幻想和君临天下的伟岸。
     夜真的很深了,寒流更是加固了夜的厚度。独舞的脚步渐渐地开始因疲惫而缓慢下来。汗水蒸发之后,一丝凉意由外及内侵袭着我的身体,我感到了寒冷,但文明人总是把它称作为孤独。自身散发的那一线光亮已经不足以点亮前行的道路,也不足以保证应该摄取的热量,因为我仅仅是一籽小小的萤火虫。夜真的很深了,远近高低,一切的一切抱团似地凝成一座无以撼动的大山,黑漆漆地、彪悍地横在我的面前,我没理由不感到恐惧。天空也慑于大山的威严,不敢稍有一星半点的光芒泄露。此时,我好想世间有某种灵异之类的东西,改变一下眼前的景象,哪怕此时此刻飘一些增加寒气的雪花也好,至少我还可以看到一点纯洁的颜色。但我很明了,这只能留守于我的幻想。我独舞的脚步很慢,但绝没有停歇。前行中,我用自身的知觉触摸到一棵低矮的枯木,尽管我不能目睹它是老态龙钟或是蓄势待发,但我清醒地知道,它正在用那双干瘪的手梳理着我凌乱的头发,抚摸着我冰冷的脸颊。哦,有人做伴真好,尤其是在这寂静的长夜,我的思维也再次活跃起来。
      记得小时候妈妈说过,行夜路时如果你觉得孤独害怕,那么你可以大声地唱歌。那么我就对着这不知形的枯木歌一曲吧。“后皇嘉树,橘徕服兮。   受命不迁,生南国兮。 深固难徙,更壹志兮。  绿叶素荣,纷其可喜兮……” 哦,五音不全,怪吓人的,可惜我只会这么一首,而且还言不达意。要怪只怪小时候那该死的老先生只教会我这一首。
      夜真的很深了,那种深度和厚度,容不得任何的光亮和声音去搅扰。我已经犯了大忌,按律法我当百死莫赎了,好在我只是一只犹如沙粒的萤火虫,我的光不但不会点亮世界,我的力量更加不为人所道,以此倒也落得逍遥自在,内心不由自主得意地哼呀着一首新近听来的曲子:“我是一只小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哦,原来人就是鸟,鸟也即人?那么我该做人还是做鸟呢?抑或像自己的同类一般,乐呵呵地做个鸟人?
      夜真的很深很深了,夜色不堪如此重负,生生地从大地的东方撕裂一道惨白的伤口,昭示着黎明的到来,我卑微的光亮在晨曦中已经是那么的无力而且多余。我在想,在这寒冬季节,明天早晨,我的眼前会不会呈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洁白景象?因为我真的不想成为一个夜色中的独舞者,我释放着些许闪光一夜舞蹈,为的就是融入更大的,更夺目的光芒。
我想,会的,我深信!

        201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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