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李浩然 于 2017-10-17 15:36 编辑
五十四年后的邂逅(伞龄特记之二)李浩然 今年暑期,回到县城,某天晚饭后,天气比较凉爽,和老伴外出散步,在龙溪公路桥面南头,突然遇见了五十四年没曾见着的荣菊秀! 荣菊秀是原大江口公社解放以后第一个女高中毕业生,父母都是农民,人长得十分秀气,真可谓德才兼备,才貌双全。 “荣菊秀!”她正和一位小她十几岁的保姆在路边走着,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 “你不是李××吗?” “正是。——谢谢你还记得我。”我一阵惊震后,差点怀疑她是在胡乱叫喊。 “我能见到你,已经是第二生世了!”她一阵打量后,也就拉起自离别后最为高兴的两件大事来—— 第一,1963年下期,因为她上北京爱人单位度假,没按时赶回学校,学校领导说她不忠于职守,没报告上级就宣布把她辞退。到得十一届三中全会后,许多人都按政策复了职。她觉得自己的问题也许不在落实范畴内,也就一直没去过问。突然有一天,学区领导找到她,说她的问题是当年基层领导的错处理,应该改正,于是她又当上了小学老师,直到1989年才因病退休。如今还领着退休金。 第二,2011年9月某天傍晚,她正带着小孙女在家里做家务,突然一阵天昏地暗,跌倒在地人事不省。儿女闻讯都从外地赶回来,在得到医生宣布已经死亡的“结论”后,家人都给她穿戴好,准备马上送殡仪馆。可就在这一关键时刻,一位从中山大学出差来的脑外科专家不意赶到,说她是脑溢血,转到永州市中心医院,经过一天一夜的复杂而细致手术,硬把她的小命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 “你说,我是幸运还是不幸运?”她叙述完毕后,孩子似的看着我。 在半明半暗的路灯下面,我见她除了还是那么秀气和端庄,满脸都是兴奋,那头前面已经白了部分的秀发,似乎也都飘洒起无限的激情。 记得1963年上期,我被就读学校“双开”后在当年的公社完全小学高级部代课,她已被县教育局列入编内代课教师。除了年龄和学问,无论从哪个方面比,我都无法与她同日而语;但她却一点也不因为我的政治问题而嫌弃我,经常像对待平常人一样和我交往,在得知我当时想报考大学时,主动把她读高中时的几本教科书和有关资料都给了我。我问:“你呢?”她竟轻率地说:“我怎能和你比?——我不想考,也考不上。”后来,县招生办果然横蛮地取消了我的报考资格,她一阵愤愤不平之后,就说,“那几本书就放在你那里,不相信总会这样。”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的愿望不但实现了,还在教学和写作上有了不少可喜的收获,她当年送我的那几本书,还被我珍藏在我的书架上…… 不觉得已快到九点钟了,她说她的老伴早几年走了,三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她就和她身边一个姓杨的保姆住在一起,恰巧那保姆原就是我老伴同村的外家人,于是,她就反复约我俩一定要到她家里做客,侃侃这几十年里的种种经历。 “还是我先请你吧。——你曾是我当年的恩人呢!”我说。 在我来长沙之前,照例请了好些个老文友做客,她也应约来了。那天,他格外高兴,说,她要写点东西,用亲身经历赞颂党的伟大正确和英明。 我说:“这太好了。” 后来我还想:生活在我们今天这样的国度里的每一个人,到处都受到党的关怀和爱护,真太幸福了!(原载《新华网》“文化生活”。2017-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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