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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学理科,努力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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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6-15 18:06:4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男生学理科更有天赋”——在女孩们摸到“女科学家”的梦想之前,她们可能已经先被这句话拦了下来。

更有可能的是,女孩的父母、长辈和老师替她们做出了选择。在初中评价她“上了高中理科就比不上男生”,在小学判定她“没有数学天赋”,或是更早,在幼年给她买第一个洋娃娃,教育她要“像个淑女”。

科研领域女性占少数,这是数据传达的事实。牛津大学数学系博士朱雯琪告诉我,系里的博士生中,女生大概占20%,“已经算不错了”。但“事实”背后是什么?朱雯琪说,她也差点走不到这个位置,从数学系本科毕业的时候,父母不支持她读博,“他们觉得我读博了可能就会嫁不出去”。

简单的刻板印象给女孩们带去的是切实的阻碍:不被相信、不被期待,也就得不到帮助,阻力面前,她们需要比常人更多的坚持。

而跨过门槛,理科与所有难题一样,只关乎学习,无关性别。

门 槛

有一个问题困扰了杨梦很久,高中时班里那些成绩最优秀的男生,为什么都学得那么轻松?

来自同济大学的杨梦,在高中时学的是理科。2021年她参加高考,同届有五六个同学上了清华或北大,全是男生。

“举重若轻”,就是他们的学习状态。一下课,班里成绩最好的男生就去找隔壁班的同学玩,杨梦课间去趟洗手间,就能看见他们在走廊上打打闹闹。晚自习前的一个多小时休息时间,那些男生会打开教室里的投影仪看电影,“班主任还骂过我们,说我们就跟看连续剧似的”。

《当我飞奔向你》剧照

而杨梦自己完全是努力派。整个高中,她把自己的社交限制在偶尔和前后桌的同学聊天打趣,大部分心思,她都放到了学习上。

隔壁班总考年级前二十的几个女生同样很努力,其中一个努力到“从来不跟别人说话”。上学放学的路上,她也会拿着语文或英语的小册子,用零散时间背诵。有一次月考数学没有达到140分,她就在数学老师面前哭了出来。

差距集中在理科,尤其是数学、物理。初中时,杨梦的数学成绩就已经落了下风,她至今还记得周末作业里的一张数学试卷,背面的四五道大题她一个也不会,急得在家哭了出来。而隔壁班用同一张试卷考试,好几个同学都考了140分以上,还有人甚至得了147分。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自己的数学理解能力是真的有点问题。”这种“理解能力”也在物理上应验了,高二学到电磁学,大家都感到比之前的力学更难,但杨梦发现自己比别人理解得更慢,“跟不上”。

自己的“掉队”、女同学的努力和男同学“举重若轻”的态度,都在杨梦心中不断强化那些她熟悉的刻板印象:“男生在理科方面更有天赋”“女生理科好也只是靠努力,而男生是因为聪明”。她接受了现实,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直到上了大学,她还追问过当时的男同学,高中是不是真的学得那么轻松?

更广泛的数据似乎也在支撑这一“事实”。2010年,时任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运营与信息管理助理教授Devin G. Pope,和时任凯斯西储大学韦瑟黑德管理学院经济学助理教授Justin R. Sydnor,两位研究者在论文中写到,尽管男女学生的数学成绩平均而言差别不大,但在高水平段却相距甚远。他们分析了全美中学生考试成绩后发现,在数学和科学成绩分布中,分数段越高,男生的占比就越大。

暨南大学经济与社会研究院助理教授谢佳欣则指出,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IMO)的各国历届参赛选手中,女生的占比大约仅有1/10。

《追光的日子》剧照

女学生的“掉队”随时可能发生,在高中、初中甚至小学。直到2023年10月,徐月已经从事小学奥数教学近十年,面对的大多是6~12岁的小学生,她也观察到了这一“事实”。“三、四年级时,班里的男生只占一半多一点”,参照整体人口性别比来说,这个比例相对平均,“但是到了六年级,很多班级里男生占比甚至会超过2/3”。

徐月不认为这是女学生的“掉队”。通过了解学生家长、其他老师对“女生学奥数”的态度,她意识到,女生人数占比减少的背后,是家长和社会的选择。

家长的刻板印象,影响着他们教育孩子的倾向,而这种刻板印象又和他们自身对数学的理解有关。徐月经常会打听学生家长过去的数学成绩,她发现,会送女孩来上奥数班的家长,要么自身数学成绩还不错,要么对数学学习的重要性有一定认知。否则,他们会更倾向于在“女生学不好数学”的刻板印象影响下,送男孩来学奥数。

母亲的数学成绩,则影响着女儿学习的状态。徐月遇见过很多不擅长数学的妈妈,她们更容易因为自己的孩子是个女生而焦虑,经常会担心“女孩是不是学不好数学”。而只要母亲自己擅长数学,她们从来不会有类似的担心。

“在我这里学得最好、最稳定、数学学习意愿最强的那拨女生,她们的妈妈数学成绩都很好。”徐月说,“这群女孩子对自己的数学能力是最自信的,她们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数学会学不好。”

《小欢喜》剧照

父母教育观念对孩子数学成绩的影响,也在研究层面得到了证实。为了清晰地识别环境中的性别观念对男女数学成绩的影响,2016年至2018年期间,伦敦玛丽女王大学的研究者Nollenberger等人分析了第二代移民学生的跨国考试成绩。研究者们发现,即使成长于同一个国家,且没有在母国生活的经历,第二代移民学生仍然会受到母国性别观念的影响,这种影响更有可能源于父母。来自性别更平等国家的二代移民女生们,不仅数学成绩更好,也对数学学习表现出更强的内在兴趣,更多的人认为自己“喜欢看数学读物,期待上数学课,能够享受解题的过程”。

自发的“掉队”发生之前,广泛流传的刻板印象早已借助长辈、老师的选择,为女孩们设下了“门槛”。而在未来,这道“门槛”还将以不同的形式,持续地影响她们。

阻 力

徐月就曾在小学时撞上了“门槛”。数学课上,她想出了一道难题的另一种解法,比其他人的解答更快。所以她拼命地举手,想让老师看到。老师听了她的回答,没有表扬,也没有笑,而是嘴角往下撇了撇,斜眼俯视着讲台下的她,“你这么积极干什么?”

那一瞬间,徐月感觉似乎是自己的积极思考给老师添了麻烦。老师又小声自言自语了几句:“一个女孩子……做对了又怎样……”徐月记得,如果是班里优秀的男生积极回答问题,老师的表情总是欣喜而骄傲的。

老师的评价对她的影响很明显。徐月的数学原本不算太好,一直在班级中游。五年级,新来的数学老师从来不会用性别来评价成绩,徐月突然考了全班第一,之后也一直保持在年级前五名。

耳边没有了风凉话,徐月变得特别乐意钻研数学题。她当时刚刚开始学奥数,每天晚上,她都做题做到11时,有时一道题要想一个小时,她也不愿放弃。徐月也有些不服输,每天早上她会和班里的男生们对答案,她不想看到他们答对了题,自己却没解出来。

《天才基本法》剧照

贴在女学生身上的负面标签,无疑是一种潜在的压力。在《刻板印象》一书中,社会心理学家克劳德·M. 斯蒂尔记录了自己的心理学实验,他招募了密歇根大学里数学能力优秀、学习积极性相近的男女学生,依次让他们接受高难度的数学测试。为了测试负面标签带来的影响,他尝试将社会对女性数学能力的刻板印象,与数学测试成绩之间的关联区隔开来,即告诉其中一组女学生,她们可能听说过刻板印象的存在,但“在我们的特殊测试中,男生和女生的成绩通常都差不多”。

实验结果显示,没有被提醒时,女生们的测试表现弱于同水平的男生,而受到这种特殊提醒的女生,最终的测试成绩和同水平的男生们一样高。这一简单的说辞,让女生们从“负面标签效应”中解放出来——她们是在以一个与男生平等的姿态参加测试,如果遇到难题,她们只会觉得自己的数学能力有待提高,而不会感觉到一种要冲破性别刻板印象、自我证明的压力。

“负面标签效应”不只作用于女学生自己,认同这一标签的其他人,给女孩们的学习带去了现实的阻碍。

在大学,清川头一回切身体验到了性别的“门槛”。她本科在北京大学学习计算机相关专业,大三时对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很感兴趣,考虑继续深造,于是加入了自己感兴趣的实验室。实验室内大家的研究分为理论和应用两个偏向,每次理论研究的组会上,学长们似乎形成了一个封闭的交流圈子,女生们则被默认不需要了解这些。

《三体》剧照

刚入门的清川没有具体的研究方向。在一次理论研究的组会上,学长讲到了一个求近似值的理论推导过程,清川自己试着推了一下,并没有弄明白,组会后她去问了汇报的学长,对方却说“这些不重要,不用理解,也不用细看,反正之后也会忘的”。

得不到回答的情况还有很多。刚进组一个月,清川学着在组会上做了报告,提到了一篇当时在领域内很受关注的论文。一个学长评价她:“你是不是完全没有理解‘self-attention’(论文中提出的一个算法)?”她想知道自己是哪里没讲清楚,他们却只是补充了一些背景信息,说self-attention是谷歌和脸书之间军备竞赛的产物,最后也没有指出她的汇报本身有什么知识性的错误。

清川只能自己困惑。她后来猜测,那个“不需要理解”的推导过程也许真的太细节了,所以确实“不重要”。去海外读博之后,她也觉得有必要了解背景信息,只是在她现在的组会里,这些内容几乎不会被提到。“类似这种公司之间的竞争,其实很多并不会和理论或者技术实现有必然联系。”

对于当时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清川而言,半年时间里,这种困惑确实动摇了她继续深造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在实验室的经验让她意识到,自己是得不到太多帮助,也学不到什么东西的。

和清川同样,清华大学的学生瑾禾,在高中时也经历过一段“单打独斗”的低谷。

高一下学期开始,瑾禾的考试成绩一直在下滑。过去她一直保持在年级第一第二的名次,直到数学学到立体几何的部分,她开始觉得有些吃力。为了弥补自己的不足,瑾禾每天23时才睡,早上五时半就又爬起来,只为了多刷几道题。作息的改变让她经常犯困,老师讲课时,她在座位上有些浑浑噩噩,听不进去。

努力没什么用处。期中考试,瑾禾降到了年级第六名,她开始忍不住和别人比较,然后在对比中感到自卑。焦虑让她开始犯一些低级错误,有时候她会突然记不起一个简单的公式,有时候又总是计算失误。每次小考成绩不好,瑾禾都会躲起来偷偷掉眼泪。

《追光的日子》剧照

没有老师察觉到瑾禾的状态很差。过去她考好了,没得到什么表扬,现在考差了,也不会有老师来鼓励她。一直以来,瑾禾都是被“散养”的。“可能老师觉得我是个让人安心的女生,觉得我自己能调整好,所以他们就不怎么管我。”

班里成绩优秀的男生们却颇受关注。瑾禾班级的教室挨着办公室,男生们有时考差了,哪怕只是一次小考,班主任、年级主任都会把他们找过去谈心。而成绩下滑的那半年里,瑾禾从来没被叫去办公室一次。

她的男同学也意识到了这种差距。高三时,一个男生和她聊到了年级主任,“年级主任挺重男轻女的”,男生说,年级主任提到过自己心里的状元人选,点了三个男生的名字,却没有瑾禾,即使她也曾在联考里排到过全省第二的位置。

瑾禾感觉到,作为女生,自己是不被相信和期待的。

跨越门槛

期末考试,瑾禾落到了年级第11名。“已经掉到了我能数得出来的(尖子生)里面的最后一名。”在家大哭一场之后,她开始做出改变。

改变最终仍要从自己出发。瑾禾学着不再花心思和别人比较,学着自己给自己鼓励。如果一次考试考差了,她会告诉自己“说明我还有进步的空间”,或者“至少比上次好了”。每天的自我安慰,让她从自卑情绪里走了出来。

瑾禾也曾因为自己是女生有过自我怀疑,而这时她意识到,真正的问题在于学习方法。瑾禾从高一就开始总结错题,最初她和所有同学一样,只是把错题记录下来。高二,她开始给错题分类,进入高三,她又学会了举一反三,懂得去抓住一道数学题的精髓,同类的题型也因此迎刃而解。

“数学是需要悟的。”自从理解了这一点,瑾禾每改一道错题都要花上10分钟,“抽丝剥茧”。而其他人可能只会用一两分钟,把老师讲的答案抄下来。

跨越那道无形的门槛,需要的是应对难题的方法。

《别想打扰我学习》剧照

在自己的女学生身上,徐月同样希望践行这一点。她的学生晓华原本数学并不算好,小学五年级时,晓华参加了一所重点初中的选拔,奥数是考试科目之一,她没有通过。晓华妈妈特别焦虑地找到徐月,她担心,女儿也许没有学数学的天赋,是不是应该早点放弃奥数课?

徐月告诉她,晓华是有潜力的。潜力来自对数学的兴趣。当徐月问晓华要不要放弃奥数,晓华一下子就哭了,即使成绩不够好,她也很想待在奥数班继续学习。

成绩表现的背后有多重原因。性别的规训也是其中之一。课堂上,一些女生会不敢举手发言,担心自己犯错,在徐月眼中,这就是性别规训的“苗头”。她曾经跟一个女孩的家长交流,发现他们过于强调女孩要矜持、仔细、优秀,导致女孩几乎不会在课上说话,即使点到她回答问题,她也是“声音极小”。

“不敢犯错还怎么学好数学呢?”徐月发现,班里的女生尤其容易受到这种严格的压抑,从她们更加工整好看的字迹就能看出来。

犯错是发现问题的契机。小学低年级阶段的成绩,揭示的是某种早期培养方式上的欠缺。徐月还记得一个学生做错了一道数学题,她问学生为什么错,学生说:“老师,这个图上哪有鹅,这不是鸭子吗?”徐月才明白,这个孩子缺乏了一些对世界具象的认知,所以不知道“头上有个包的”就是鹅。

而女孩却早早地被要求做一个不能犯错的淑女。徐月最喜欢的女生就是“特别疯的”那种,她们敢拍桌子,敢和男生对着吵、一起争论,“这是一个人的天性,而不是一个女孩的天性”。

《风犬少年的天空》剧照

对于晓华来说,她的问题则更为简单。过去,妈妈总想要守着她做题,这反而让她很烦躁,情绪也会进一步影响成绩。在那次失败的打击之后,徐月说服了晓华妈妈不再去管她,晓华完全能做到自己做题、看题。明确了要考上重点初中的目标之后,晓华也对自己的学习安排有了更清楚的认识。一个月后的第二次选拔考试,晓华考了年级第一名。

晓华妈妈非常震惊。过去,晓华在班级里也只是中等水平,年级排名也只在100名左右徘徊。妈妈没想到,女儿能在一个月里进步这么快。

剥除掉刻板印象的压力,理科的难题最终也只关乎学习本身。徐月希望能帮女孩们隔绝掉刻板印象的干扰声音。和晓华妈妈沟通时听到的那些对性别天赋的担忧,她都没有告诉晓华,只是跟她聊学习,聊妈妈的焦虑。“因为(性别刻板印象的话)一旦说出口,不管我怎么去疏导,作为女孩子都可能会感受到一种背叛。”毕竟,她自己就曾感受过。

而自从晓华拿到年级第一,妈妈再也没说过“女儿是不是就学不好数学”。晓华升上六年级时,徐月告诉她妈妈,晓华已经可以去最好的竞赛班里,学习更难的内容了。

作为“快乐”的天赋

很多女生都告诉过我,她们觉得自己不够有天赋。而什么样才算“有天赋”,她们没有确定的标准。

人们不依据分数定义天赋。在碰上“电磁学”这个硬钉子之前,杨梦的物理成绩一直很好,在年级里能排到前十,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天赋。相较于努力刷题的她,一些男生可能很少花这么多心思,考试分数也就比她低个一两分。在她看来,或者说在所有人看来,他们才是更聪明、更有天赋的那类。

《追光的日子》剧照

天赋也不会在某个确定的节点显现。小学时,一个男生如果数学不好,家长们会说“我们家是儿子,上了初中就好了”,女生则更常在这一阶段就被判定为“没有天赋”。作为小学奥数老师,徐月听过太多类似的话。而直到读博期间,清川的合作者仍然会安排她去做视频、推文、画图一类的推广工作,而不是写代码搭建网站,因为“女生更擅长剪视频”。

究竟哪个阶段的学习需要发挥天赋,大家也没有定论。杨梦看到高中时那些男生学习的轻松,认为他们的轻松是源于天赋。而徐月一直认为,对于小学奥数内容来说,“远远没到需要用到天赋的程度”。在她看来,要到大学本科以后,真正进入数学研究领域,才是天赋登场的时候。朱雯琪已经在数学领域从本科学到了博士,而她并不觉得自己在运用天赋,“还离得远”。

人们关于“谁有天赋”并无定论,相较而言更为清晰的是,“人们相信谁有天赋”。

对于不被相信的人来说,“天赋”一词意味着压力。在瑾禾眼里,班里有些男生就是比自己脑子“更灵光”。高三之前,年级主任经常会在班里说:“有些男生高一高二没有发力,他到高三潜力就会突然爆发。”这句话真的让瑾禾产生了担心。当时她的成绩已经回到了年级前三的水平,但她时不时也会害怕,到了高三,自己是不是就会被男生超过?

她并没有被超过。进入高三,伴随着对知识的复习巩固,瑾禾感觉到全班同学的能力都提升了。可她似乎比他们发挥出了更多的潜力,“我竟然能够提升得比别人要多”,瑾禾感到很惊喜。

2023年6月的高考结束后,瑾禾考入了清华大学数学相关专业。

数学很难,但学习的快乐并不少。瑾禾用“最熟悉的陌生人”来形容大学接触到的数学原理。在高中,她只学过泰勒展开的公式,知道它应该怎么用到大题里去解题,大学课堂会告诉她这个定理是谁证明的,又是怎么证明出来的。哪怕是“1>0”这种看起来显而易见的东西,现在也需要瑾禾去明白为什么。每次老师在台上讲解,“哗啦啦一大堆”地把某个原理证明出来,瑾禾都会感觉很开心。

她回想起自己的初中。最初瑾禾的数学成绩并不算好,但她已经发现自己解题时比别人多一点“灵感”。老师很相信她的潜力,经常鼓励她,解题和得分也让她颇有成就感,而长时间的思考之后,思维打开的那一瞬间,更有一种无比的轻松。种种情感交杂,瑾禾分不清是哪一种情绪,让她从那时就把数学看作自己的强项。

《二十五,二十一》剧照

天赋与“快乐”紧密相连,在每一个个体的选择上都是如此。

朱雯琪早早地习惯了这种快乐。小时候母亲在家教她数学,并不按照教材的顺序,而是由着她自己去探索。学了“2×2=4”,那么就明白了一个数乘以它自身的规则是“平方”,倒过来“4=2×2”,她就发现了什么是“开方”,那么“2”可以被开方吗?负数可以被开方吗?循着探索的方向,朱雯琪发现了“无理数”,又发现了“虚数”。在小学的她眼里,数学世界非常自由,而她是这个世界里创造规则的人。

沿着这种快乐,朱雯琪一直读到了牛津数学系博士。那天,她把自己博士研究生第一年时的草稿、笔记翻出来回顾,才发现自己当时写了10个idea。朱雯琪觉得那些idea不够好,所以并没有投稿发表。在这个以成果论的学术环境里,博一时期的朱雯琪只是沉浸在把新的点子写出来的快乐中,却不怎么焦虑于和其他研究者比较。

“我觉得数学或者是学东西它就应该是这样,在这个写的过程中我能感受到快乐就挺好的,要不然每天我也没什么事干。”除了数学之外,朱雯琪没有太多别的爱好。

《天才基本法》剧照

她能理解为什么人们总说“男生更有理科天赋”,“他们在学习的时候更快乐”。就像当初写那10篇论文时的自己一样,虽然不能发表,朱雯琪完全没有因此而自信心受损。

而现在,还是大一学生的瑾禾早已放下了对天赋这个神秘概念的纠结。她仍然会感到自己比别人学得要慢,但这并不妨碍她付出努力。“爱迪生不是也说了吗?天才只需要1%的灵感就够了。”她不再执着于和别人比较天赋的多少,“大家都有这1%的灵感,那99%的努力才是最关键的。”

(文中杨梦、徐月、清川、瑾禾、晓华皆为化名)

作者 | 南风窗记者 祝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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