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连载（九0）刺 人 朱 老 头

李浩然

小故事连载（九0）刺 人 朱 老 头    李 石

公社化时期，某公社旁边有个年过花甲的老社员，无儿无女无老伴，因为队里交与他的那头大水牯看得好，到了八十岁那年，县里开“农业学大寨万人大会”，他都被特邀出了席。因为他最爱讲带刺（有人叫半节话）的笑话，唐副社长和他玩得来，叫他“刺人朱老头”，其他人听了也没管年纪大小，都呼他“刺老头”。

1958年，上面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公社安排人在一条大水涧里放鱼，农历九月间一场大雨，几万斤鱼全走光了，社里的干部相互埋怨，开辩论会。这事本不与他相干，他却踱进去说：“有什么不好？这鱼走到哪里，还不是我们中国人吃？”

1960年的一天，他的一个堂弟因饭量不够饿死了，家人都在痛哭，他却轻松松地走进去，说：“老弟，你等着，我回转去拿把伞就来。”正哭着的人还没弄清他这话的意思，他又补上一句，说：“再久等一下，我这些天吃树皮太多，还有几个大臭屁没放出去。”说完就连放几个大响屁。

1973年“九·一三”后，林彪事件传开了，有人说林彪是个大奸贼。他就说，“眉如曹操，心狠如刀；鼻如鹰嘴，吃人脑髓。”

不过，也就是这朱老头，心里藏有许多怪对绝对，公社中学就在他家不远处，他有空就出些上联，要老师给对。比如：“一渡两河三拢岸”；“泛浪洪波，没法渡河沽酒”；“寄寓客家，寂寞寒窗空守寡”；“烟火因，山风起，凭几任使吏人岚？”；“艄公划桨，腰弓背驼，吊摇铃”；“小江口，大江口，是非只因多开口”，等等。

当老师们一时对不上时，他就说：“莫太逼肚子了，逼坏了没人上课我死了也过不了奈河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