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上海

微言网编辑部

2005年夏天初到上海，当时对上海没一丝好感。体会的是不文明的插队，在火车站被推挤，处处提防小偷的紧张心情。满肚子的埋怨和委屈，遭遇这些不愉快的事情，心里真的很不服气。
直到读了钟文音《奢华的时光——上海的华丽与苍凉》，才对上海有点愧疚。当初的相遇，是16年前不成熟的自己，其实并没有好好地与这城市对话和交流。庆幸近10年的差旅，让我有机会重新认识上海，竟然也不自觉地倾倒在它怀里。漫步上海街头，这城市不逊于纽约或首尔。
繁华璀璨的外滩，矗立着许多雄伟的殖民地建筑，或许是游客打卡的首选。但上海更迷人的，是那些坐落于摩登写字楼旁的老式民宅和巷弄。经过民宅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往窗户里探。瞧见大妈在下厨，偶见三五成群打麻将，也有老伯伯在门口摆摊卖古玩。有次，看到老师傅在巷弄跟人理发，拿出了相机想留住那一刻，却被老师傅吆喝，吓得我拔腿就跑。
就这样，我和上海慢慢相识，一点一滴的回忆开始拼凑。虽然每一次到访都不是长居，但两个礼拜内所触碰的情怀，也酝酿了似家非家的归属感。衡山路街角的咖啡馆、福州街的书局到1933老场房文创区，是我和上海培养感情不可或缺的足迹。深夜的上海，卸下了白天的熙攘，很安静。我带着微醺的步履，凌晨两点在南京西路散步着。当眼泪滴落在冷冰冰的行人道上，这城市的宁静，却将我拥抱。像是一个老朋友将手臂轻轻放在肩膀上，一言不语却又是满满的安慰。那一夜和这城市的默契，至今仍是我放不下的感动。
近期上海因为封城，在媒体看到空荡荡的街道画面，忍不住一阵心酸。曾几何时，那是我流连忘返之地。张爱玲说：“也许爱不是热情，也不是怀念，不过是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恋上一座城市，原来也可以是刻骨铭心的。
作者： 廖雯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