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天眼查显示，由张雪峰持股75%的苏州峰学蔚来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简称“峰学蔚来”）新增对外投资，被投资企业为苏州永鑫融耀创业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简称“永鑫融耀基金”）。峰学蔚来认缴出资额1600万元，投资比例为2.6667%。上述工商变更标志着网红考研老师张雪峰涉足股权投资。张雪峰果然赚钱了。 信息技术发达的今天，利用信息差能赚钱的行业不多了，高考志愿填报算一个。 教育部数据显示，2024 年高考全国报名人数1342万人，比去年增加51万人，创下历史新高。而今年高考开始前，网红张雪峰的直播间里标价17999元的“高考志愿填报”服务就已经售罄。平均一分钟有两三万人进入高报APP抢课，服务器常常陷入崩溃。“直播间3小时进账上亿”成了新的财富神话，“高报师”作为一个新职业横空出世。 有机构预测，2024年高考出分后，会有200万考生被张雪峰们改变志愿。或许是中国这样的人口大国一种社会现象，为了下一代更好的学业与就业，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父母，自掏腰包付费咨询高考志愿填报，无可厚非。但这背后有三个危险信号值得警惕。 信号一：高考志愿填报成为付费热门行业，是阶层固化苗头下的社会焦虑延伸 鱼跃龙门，几乎是所有普通民众对家庭高考成员的渴望。无论如何，在14亿多人口总数中，大家都不愿成为分母，而想成为分子之一，挤破头也在所不惜，出点钱更算不了什么。高考，目前还算比较公平的人才选拔方式下，志愿填报得好不好，学校和专业选得好不好，未来就业前景好不好，就成了社会内卷的新情况。 
当前，我国社会阶层间流动减弱的趋势有所呈现，随着阶层固化的苗头出现，社会产生了更多的焦虑。加上经济压力大，消费降级，就业形势也比较严峻，除了拼爹、鸡娃，高考这个独木桥一直是大家的必争之地。几十元到一两万元不等的高考志愿填报付费，就是很多家庭掏钱试图平息，或者至少是缓解焦虑的方式之一。 这种阶层固化苗头下的社会焦虑延伸，值得警惕，但似乎整个社会尚无更好的解决方案。许多家庭盲目地认为花了钱，高考志愿填报就稳当很多，自家孩子就会被更好的学校和专业录取。实际上，每个考生情况因人而异，未来社会的行业发展也不完全明朗，就业问题也存在各种不确定性。某种意义上，高报行业的暴利，确实是民众花钱买心安的市场消费心理投射。 信号二：张雪峰们正在制造新的信息茧房，最终还会推高志愿抉择成本和未来人生难度 高考志愿填报行业，号称要将考生和家长们，从有限的眼界和经验、信息的局限中解放出来，以求获得最大的志愿填报性价比。然而我们抽离出事情本身，看到的是有消费能力和最终决策权的家长们，对自家孩子的不完全了解，抑或在教育与成长陪伴中的缺位。他们对孩子的知识结构、专业爱好、未来就业兴趣不甚了解的，占大多数。并且不愿意花时间了解志愿填报细节，习惯了用钱来解决问题的家长大有人在，以为付费甚至高价找专业的高报师，就能弥补过去自己的不足。 考生们也有从众心理，在家长对自己情况不太了解的时候，试图通过高报师的有偿服务来打破自己的信息茧房。当张雪峰们说不要选新闻学专业，付费的考生们就不填报；张雪峰们2020年说房地产行业前景很不错，大力推荐建筑和土木专业，当年的考生们就一窝蜂冲进各个学校的相关专业。这何尝不是一种新的信息茧房？考生和家长们，在以为拓展了眼界，解决了信息不对称之后，又掉进另一个信息茧房。 表面看起来张雪峰们每一年都能带火几个专业，并给另一些专业带来毁灭性打击。实际上，他们正是以这样的方式在高考志愿填报行业兴风作浪，制造业务所需要的影响力。而根本上，万变不离其宗，张雪峰们只要推荐有利于考公考编和具有“钱景”的专业，考生们和他们背后的家长们就会买单。这符合大多数中国人的现实利益。 
更可怕的是，考生们被高报师牵着鼻子，以过去中国社会从未有过的志愿填报峰值，涌入少数专业时，迎接他们的是志愿抉择成本的推高，因为想要得到更好更精准的服务就要花更多的钱，毕竟17999元的服务听起来就很高端。这种引导很可怕，比原来的高考志愿填报更不均衡，甚至一边倒。未来人生的难度也在增加，集中选几个专业的人，毕业后大家挤在同一时段同一条赛道找工作，岂不是更难？ 信号三：以当前的就业市场填报志愿具有滞后性，时间愈长所有预测都愈加失准 其实，高考志愿填报的背后，基本就是分析和预测。很简单的道理，时间一旦拉长的足够程度，所有的预测都会失准。张雪峰2020年推荐房地产行业，那些填报土木、建筑等专业的当年考生，短短四年过去，今年毕业面对的是一个就业形势异常严峻的行业。 张雪峰们也是过来人，不会不知道，很多人工作后，岗位所需要的知识与技能，并不是和当年学习的专业完全对口。换句话说，专业跟未来的工作，不是完全挂钩。书到用时方恨少，很多人到了一个岗位上才会现学现卖。大学文凭，不过是自己找到工作的敲门砖。某种程度上，选专业不如选学校，选学校还要兼顾选城市。那么张雪峰们为什么还要将本就盲人摸象的考生和家长们，盲目自信的带到一条前途未卜的道路上？ 答案也许很简单。因为高考志愿填报已经是一门生意。这生意的收费，还逐渐有些离谱。艾媒咨询发布《2023年中国高考志愿填报及就业前景大数据分析报告》，预计2023年行业收入达9.5亿元。2024年，高考志愿填报已经是一个超过10亿元的行业市场，相关的志愿填报咨询服务的价格从几百到几万元不等。甚至有媒体称，相关业务的毛利润最高甚至达到89.34%，成为名副其实的暴利行业。
反噬效应或许还在路上，但终将来到。张雪峰们不可能熟悉和掌握所有的专业，借助人工智能及大模型也不可能完全演算出每一个付费考生的最佳个性化志愿填报指南。这个行业涉及的纠纷、诈骗等维权问题，在黑猫投诉等平台不少。而且用当前的就业市场行情及所谓的趋势，去指导填报志愿，是不够的。不仅市场具有滞后性，不确定的因素也在增加，别小看三四年的时间，世界都会发生很大变化。 毕竟，当路边的卖菜的大爷大妈都在讨论股市的时候，牛市已经结束了。 值得注意的是，技术包括人工智能在内的迅猛发展和全球经济环境的变化，未来的人类社会中，上千万的工作岗位将会重新定义和分配。简单的说，未来需要更多的高精尖复合型人才和稳定且量大的蓝领技工。也许，兴趣驱动才是最理想的志愿填报思路，没有喜欢甚至热爱，专业学不好，工作也是妄谈。高考录取或许很快结束，但一个人的一生绝不会被一个高考志愿完全锁死，一辈子的工作也不应该只有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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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6 14: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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