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备受关注的“空巢老人”之外,“空巢青年”一词近年也逐渐进入了大众的视野。与“空巢老人”的被动独居不同,“空巢青年”大多指是主动选择独居并且单身的年轻人——他们远离家乡,在大城市中打拼,还大都有一份收入尚可的工作。有专家指出,“空巢青年”的产生其实和社会经济发展有关。(1月22日《柳州晚报》)
空巢是一种状态,简单来说就是独居与独处。因而,“空巢”也不仅是老人们的专利,年轻人同样无以幸免。一直以来,公众所关注的大多是“空巢老人”,对这个弱势群体的着墨较多,不过,对于青年人的“空巢现象”,却并没有完全纳入公共视野。当“空巢青年”的议题被提及和触及之时,很多人都会感到新鲜而惊诧,甚至将其视之为伪命题。
表面上看,“空巢“是一种居住和生存状态,其实更是一种精神和生活态度。一项报告显示,“空巢青年”普遍比普通青年感觉到更孤独。除了工作之外,生活中更多的是在出租房里上网、玩手机和一个人吃饭。跟“空巢老人”一样,“空巢青年”除了身单影只外,孤独与寂寞已成为一种常态。没有人与他们说话,自己也不愿意找人沟通,把一切都埋在内心深处,无论是欢乐还是痛苦,既无法及时得到分享,也无法有效进行交流与沟通,他们如同生活在真空中一样,尽管处于繁华的世界,却与这个世界隔离得很远。 不过,从整体上来看,“空巢之痛”并不是某个群体特有的现象,其实早已成为一个社会共性问题。“空巢”的本质是精神的荒芜,思想的贫瘠,无论是巨大的生活压力,还是繁重的心理负担,把自己掩盖起来而缺乏主动交流,让每个人都变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才是当代人最痛苦之处。结果,物质上的获得越来越多,精神上却日益无助而失落,并最终有了“我究竟是谁,这奋斗的目的又是什么”之问。
于是乎,亚健康患者越来越多,焦虑症、抑郁症患者更是出现了井喷之势,近年来,因患抑郁症自杀身亡的案例屡屡被媒体曝光。在2016年召开的广东省首届心理健康管理研讨会上,有专家介绍道:目前中国的精神疾病终身患病率为15%,这其中的1%,将近1300多万人是重型精神病,包括精神分裂症、双向情感障碍等,另外有14%是轻型精神障碍,包括能够确诊的抑郁症、焦虑症等。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全世界抑郁症患者达3.4亿人,成为世界第五大疾病,预计到2020年将跃升到第二位。 美国作家卡伦·霍妮在《焦虑的现代人》一文中,对正统精神分析学进行了修正,她以文化决定论取代了弗洛伊德的生物决定论。她认为产生神经症的个人内心冲突,虽然不排斥性压抑、遗传禀赋、童年经历等个人特征,但本质上却来源于一定社会的文化环境对个人施加的影响。虽然焦虑而失落的精神问题的产生,有诸多复杂的成因,不过显而易见的是,“空巢”的生活状态实现了人性的自我禁锢,当人把自己置于“自设的圈子”中而不能自拔,压力和焦虑无以得到释放,人与人之间缺乏正常的交流甚至起码的信任,罹患精神疾患就无以幸免。
因而,关注“空巢青年”其实就是关注自己,关注整个社会和未来。青年若都无法做到内心的健康,整个社会也就难言健康,幸福与和谐便成为无源之水。吉林大学哲学社会科学资深教授孙正聿认为,“现代人的焦虑,是精神家园失落的焦虑,在现代化的过程中,需要精神家园的建设,需要人生境界的升华。”重视人的精神家园,既是个人安身立命之本,也是社会和谐幸福之基。“空巢青年”触及着社会痛点,也是社会自我反思的开端。(南方网堂吉伟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