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员工吃虫 侮辱员工的企业文化何时休

曾婷

　员工未完成业绩，会受到什么处罚？近日，陕西汉中由10家装修建材、家居公司成立的一个销售联盟使出绝招：在汉中闹市区的中心广场，让未完成自定目标的员工，当众吃活面包虫，用白酒冲服。

　　大庭广众之下吃那种还在蠕动着的虫子，这得多恶心？真是想想都觉得反胃。可这样带有浓厚前现代化色彩的奇葩事情，还是“赤裸裸”地发生了。而且，据此销售联盟的员工讲，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吃这么恶心人的玩意儿了，以前还吃过活鱿鱼、蚂蚁……真是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事实上，这样羞辱员工的方式，屡见不鲜。此前媒体就爆出，为了惩罚员工，重庆一家企业曾让10多名员工在解放碑下像小狗一样当街跪爬；佛山一家健身俱乐部，为了激励员工，让员工在大街裸跑、吃生苦瓜、扮乞丐蹲……认真搜索一下会发现，这样羞辱员工人格尊严的做法，并不在少数。

　　这样做，说到底是没把员工当做与企业主权利人格平等的个人，没当成这个企业的主人翁，而是当成了“家臣”、“奴仆”。表面对“长官意志”的屈从，并不代表他们以后会对老板有认同感，会与企业同休戚、共进退。

　　这些企业羞辱员工的做法，有违员工的意志，已经脱离了企业正常惩罚员工的范畴，而触犯了劳动法。事实上，无论是从法律还是道德意义上去批评这样的企业，并不会让这些热衷于羞辱员工的企业主主动悔改。能想出这些馊主意的人，往往有其一套自成体系的逻辑，并且，他们还喜欢给这样的逻辑起个好听的名字，美其名曰“企业文化”。

　　不过，与其说这样low的行为方式是企业文化，不如说恰好在证明这些企业没文化。看看世界上哪一个有责任、有情怀的公司会有这样的企业文化？李开复在谷歌任职的时候，为了让员工吃得好，曾经在全球范围内面试厨师。Facebook的企业文化用两个字来概括是“放纵”，企业鼓励员工充分发挥个性，把他们的以下犯上看成是美德。可越是这样的企业，员工的凝聚力与创新能力就越强。

　　互联网时代，企业家个个都在讲情怀、讲企业文化，却有些企业主偏偏要用前现代的管理方式培育尽忠于自己的“奴仆”，这样病态的企业文化，显然长不出参天大树般伟岸的百年老店。这样的企业主，简直就是在给自己挖一个很大的“天坑”。

　　不过，即使这样的老板早晚会“作死”，现阶段也不该放纵他们对员工进行羞辱与欺压。揆诸现实不难发现，越是在劳方势力弱、越是员工话语权薄弱的地方，那些强势的资方、没文化的老板越是能对员工予夺予求。类似逼员工吃虫的事件屡屡上演，追根溯源，还在于目前保护员工的力量过于孱弱。大多数情况，员工只是敢怒不敢言。一旦敢于站起来反抗，也就意味着饭碗要保不住了。

　　好在现在有了互联网，只要这样的事情一上网，民众立马群情激奋。像汉中这个销售联盟，慑于舆论的压力，也只得戛然而止。但问题是，羞辱员工人格的逻辑早已内植于老板的大脑，他们或许会由地上的明目张胆转为地下的暗度陈仓。那时候，又要由谁来守护这些员工的利益呢？

　　既然违背劳动法，既然这已是众人皆知的用工丑闻，当地的劳动监察部门是否该站出来，替员工撑一下腰呢？没有法律的惩戒，那些一脑子糨糊的老板，永远不会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