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的悲凉

李浩然

妓女的悲凉（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再节选六）

李    石

…她叫马艳红，因为家里姐妹多生活困难，6岁就被卖给一位满脸麻子的奶妈，那奶妈共养了七八个像她一样的女孩，每天叫人教她们识字，唱歌，梳妆，打扮，嬉笑，调皮。十一二岁时，她的容貌就相当出众了，妈妈给她带到永州窑子街玩耍，看那里人进人出，满街香喷喷的。“你喜欢这里么？”妈妈试探地问。“我怕。”她羞怯地回答。“长大了就不怕了嘛，傻丫头！”妈妈摸着她的瓜子脸说。

14岁那年的一个夏天的傍晚，她正在与众姐妹嬉闹，一顶“晴雨轿”来门口接她。她以为妈妈要嫁她了，哭着、躲着不见那来人面。

“马团长接你去看戏，同去的还有几个姐妹呢！”妈妈笑着向她解释。想起七八年来妈妈待她们甚好，此去也不会有什么歹意，她当然欣然上轿了。

当她再一次来到窑子街时，她吃惊了，迎接她的竟是一位满脸胡须的大军汉，大约40多几。他将她扶出轿门，径直往点亮“雪灯”的房间走去。

“妈妈不是说让我们去看戏吗？”她怯怯地发问，脸上火烫似的疼得有点难忍。

“是的。今儿个我们先看自己的戏，以后再去看别人的。”那人说着，一把就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随即抱到床上，将手向她的小腹下面探去。她扭动着身子，尽力往旁边避开。她知道这个大汉要与她干什么了。她很有些害怕，也很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起了小时母亲给她说过的话，女人最要紧的是身子，宁可死了也要保住她的洁净。可现在呢，自己还只有14岁，这大胡子男人就要那个，也太突然了，也太不公道了！“你知道我太喜欢你了！”大胡子将她按倒床上，然后剥开她所有的衣裤，山一般地压了下来，随即，她的下身刀刺一般疼痛。她强忍着，双泪横流，但那男人就不管这些，只顾山一般地压迫她，直到他硬挺挺地躺倒在自己的身旁，才算有些收敛。

“你太凶了……”她轻轻地对那男人说，多少有点愠怒。因为这时下身还麻辣得厉害。

“老子在前方打南蛮子，半年多不曾睡过女人了。今天还是你享福了啊！”大男人大声夸她。

“你不知道我疼痛得要死么？”她擦了一把剩下的泪水。“我知道女人都要受这份苦的，只是我太小了，还没到吃这碗饭的年龄……”

“小就好；大了就成了丝瓜渣！”看样子，这男人就是把自己的快乐安排在别人的痛苦上的那类人。

从那以后，她就常上那窑子街了，经常与那些年纪大的或长相差的姐妹比艳羡，比穿戴，比收入，给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大男人、小男人、熟悉男人、陌生男人当马骑，当船划，反正五花八门，花样百出。她获得了不少满足，也尝到了不少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