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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付东
韩国尹锡悦政府在强征劳工赔偿问题上对日单方面让步后,日韩关系有所缓和,美日韩三边合作也在加速。然而,韩国政府为了改善对日关系承受巨大的政治压力,日本对韩国则显得从容不迫,其中呈现的日本对韩俯视心态,始终是阻碍两国和解的主要障碍之一。
首先,日本自视甚高,其自身定位是充当所谓“印太地区的轴心国家”、美国亚洲同盟体系的“核心国家”。除了全力配合美国外,在地区事务上日本上蹿下跳、拉帮结派,试图构建遏制中国的包围圈,俨然“地区领导者”,韩国等被它视为配角。然而,尹锡悦政府雄心勃勃要成为“全球枢纽国家”,推行“堂堂正正的外交”。3月21日,韩国外长朴振在国会质询会上,针对批评他展开“屈辱外交”的指责称,屈辱是“弱者对强者的让步”,韩国在国家信用度和人均购买力方面都超过日本,不能用弱国屈从强国的框架来界定。可见,韩国自视和日本是同等地位国家,希望和日本建立的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关系,而非受日本“领导”。从这个层面上看,两国关系的缓和终有“错付”的成分。
其次,日本加速右倾化,架空和平宪法,试图打破战后国际秩序,而韩国恰是战后国际秩序的受益者之一。战后,美国为了一己私利没有清算日本的右翼,反而扶持日本右倾保守势力。后冷战时代,美国又将日本作为制衡、遏制中国的“利器”,更是纵容日本右翼和保守势力,默许日本在历史和国际秩序问题上肆无忌惮的修正主义行为。日本利用美国为了遏制中国不择手段的迫切心理,一步步突破和平宪法,谋求“正常国家化”和军事大国化。这种建立在右倾基础上的大国化,势必引起历史上深受其害的周边国家的警惕。正如近日韩国前驻日大使、庆南大学教授李洙勋所担忧的那样,“从历史上看,日本推广其大国主义路线时,周边国家总是深受其害”,从16世纪末侵略朝鲜到20世纪上半叶推广“大东亚共荣圈”而侵略亚洲。为此,他主张,韩国应警惕日本的大国主义趋势,避免盲目跟随美日对抗中国。
最后,日本弥漫的“嫌韩”意识与韩国极强的民族主义情绪难以弥合。受近代史上对朝鲜半岛的宗主国心态、在日朝鲜人社会地位低下,以及韩国综合实力日益逼近日本的焦虑感等因素影响,日本社会的“嫌韩”情绪渐浓,有些时候甚至到了近乎种族歧视的地步。2014年8月,联合国消除种族歧视委员会因此要求日本政府提交对《消除一切形式种族歧视国际公约》的履行情况并审议日本的反韩行为是否属于种族歧视。
近年来,“嫌韩”在日本甚至成为一门生意,不少日文书籍、电视节目通过攻击和挖苦韩国来博取流量和盈利。例如日本漫画家山野车轮的系列丛书《漫画嫌韩流》、原日本驻韩大使武藤正敏的《幸亏我不是韩国人》、居韩20多年的池原卫的《做好被打死的准备而写的对韩国和韩国人的批判》等书籍,公然嘲弄和挖苦韩国,竟然销售了上百万册,一些书籍还成为日本亚马逊网站畅销书榜第一名。日本的政客、名流公开挖苦韩国的事例也不在少数。日本《文春周刊》此前报道,前首相安倍晋三曾表示韩国“简直是一个愚蠢的国家”。安倍还曾对记者称,“韩国是不能被信任的国家”。今年出版的《安倍回忆录》记载着,安倍生前对韩国的评价是“跟韩国没法谈,因为韩国人会踹棋盘”。2019年,安倍力排众议对韩实施日本冷战后很少使用的经济制裁措施,与其对韩认知有着重要关系。
上述日本对韩国以及亚洲其他国家的傲慢与偏见,掺杂了其历史上称霸亚洲的旧梦和新时代谋求地区主导权的野心。这与其偏狭滞后的历史观、热衷阵营对抗的时代观、零和博弈的发展观以及日益右倾的社会环境有很大关系,与全球化、一体化、合作共生的时代潮流相违背,阻碍了东亚的和解合作进程。可以说,没有日本对错误历史和发展道路的深刻反省与纠正,仅靠美国的外力施压和两国部分利益集团的媾和,日韩关系很难实现长远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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