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
文/大漠鱼
严寒的朔北,怒号的西北风来不及加以丝毫修饰,竭尽掠夺之势,大显君临天下之威。
我曾经数着秋黄的枯叶,祈求冬的来临,期望及时享受年末的充实,期望及早拥抱又一个花开蝶舞的温暖。
北风掠过的大地原来是那么的干净,掠走了爱情最后的纠葛,掠走了熙熙攘攘不休的纷争,留下一片苍白给心里,那是冻结了的泪水。
于是,我好想那枯黄的叶片,至少它固守过伶仃的思念……凝望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老树,条条枝桠指着不同的方向,我的心从此找不到了归宿。
就在那个寒风裹着雪花的早晨,一片叶子居然直直地飘了过来,我无法解读它带来的信息,惟有深深地将它贴在心口。枯叶的茎隐隐约约泛着一丝青绿,似乎蕴涵着一种难以言状的不朽和奋争。我不可以用语言告慰这残存的灵魂,因为它执着地见证了四季的兴盛和衰落,同时注目过我辈代代的繁衍和死亡,所以我体会到它的沉重,它分明是一笺插向灵魂深处的心签。
我曾用孩童般的天真亲吻过那一棵棵新绿,层层绽开的叶片里释放了我无尽美好的遐想。我把一个个心愿画作晶莹剔透的露珠放在这郁色可人的季节里,等待香风从林间徐徐划过,任凭美丽的向往放飞出五彩的亮光。
我曾满怀激情拥抱过绚烂繁华的夏日,多姿多彩的枝叶舞动着秀美的长发,送给我爱情的炙热。在月光婆娑的花丛间,我把心刻在无言的树干中,希望随着枝叶的滋生,不断放大这真挚的久长,直到永恒。
我也曾踏过许多个落叶飘零的秋天,但还未有过“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的哀怨,心里充满对收获的渴望。当秋风横扫,落叶遮目的时候,我总是把记忆一页一页翻开,直到期待变得疲惫,变得发黄。
今天在热切的期待和守侯中,我却要别无选择地趟过这刺骨的凛冽。不能再听到叶儿温柔的诉说。
面对极目苍白,就让这沉重的叹息和思念的泪水在寒风里一起冻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