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视挪用易到13亿元？公司资金不是私房钱?

何琴

4月17日，针对易到资金出现问题等诸多传闻，易到创始人周航称，易到当前确实存在资金问题，其最直接原因是乐视对易到的资金挪用达13亿元。他呼吁实际控制人乐视和贾跃亭优先站在社会责任的角度，妥善处理好易到的问题。4月17日晚间，乐视控股联合易到发布声明予以否认，并表示周航涉嫌诽谤。此前，乐视控股官方微博用“现实版农夫与蛇的故事”予以回应。

事件的核心是13亿元“联合贷款”资金，究竟是合理调用或是非法挪用，双方各执一词。根据商业银行的贷款规则，会对每一笔贷款的用途都有明确的“专款专用”约定，由于双方的声明并未披露更为详细的信息，是否存在法律意义上的“挪用”或是更为严重的“非法转贷”违法行为还不得而知。撇开“口水战”及复杂法律问题，乐视的公司治理机制、贾跃亭的“蒙眼狂奔”等诸多问题一直被外界所诟病，亦是乐视今日困局的重要根源，这更值得关注。

其实，类似乐视的公司治理问题在我国各类公司中并不鲜见，具有较强的共性价值，即广泛存在着的“公司即我家”的“家”公司现象。控股股东“一家独大”、财务制度边界模糊、母公司掏空上市公司等乱象，也亟待求解。

热播电视剧《人民的名义》有一句台词“那不就是朕即天下吗？”引起观众的共鸣，揭示了官场“一把手”说了算的现象。与此对应的是，在我国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普遍存在一种“公司即我家”的“家”公司现象。例如，公司的钱款等同个人的“私房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母公司掏空上市子公司的事例亦俯拾皆是。从法律上来讲，公司作为法人是独立于股东的，即便是民营公司，其资金不能等同于老板个人的资金，必须以分红、出售股份等法定方式才能变现，否则就是非法占用或挪用，严重的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乐视创始人贾跃亭回应时使用了“调动”一词。贾跃亭此前表示，非上市公司板块之间的资金调动是很正常的现象，乐视都会在合规方式下操作，资金调动前提是不影响板块自身的业务。这种“资金调动是很正常的现象”思维，就是一种典型的“家”公司意识在作祟。且不说非上市公司板块之间可能涉及多家独立法人的子公司，彼此之间的资金、业务来往必须保持应有的“独立”，即便在同一法人公司内部，贷款资金也必须“专款专用”。乐视帝国的融资史让人眼花缭乱，令人担忧。

当年的德隆系腾挪资金做法就是前车之鉴。德隆一旦把公司的控制权弄到手，立刻通过关联交易（包括借款）挪出资金，支撑集团岌岌可危的资金链；德隆还有意控制金融机构，实际控制后，迅速将资金掏出来。不过，玩火者必自毙，德隆最后还是倒掉了，这值得相关监管部门、企业经营者吸取教训。

从公司治理的角度来看，“家”公司本质上就是控股股东或创始人“一个人说了算”，虽然在企业早期有助于提高公司决策效率，但随着发展规模变大，却很有可能为企业挖掘坟墓。

类似乐视这样大公司的兴衰往往牵涉到供应商、员工、投资者等众多的利益相关者，优化其公司治理结构绝不是公司自己的事情。从发达国家的经验来看，良好的公司治理机制才是治理“家”公司的一剂良药。从企业内部来讲就是要建立董事会决策机制，避免“一个人说了算”；从监管体层来看，需要改进与建设公司治理制度体系和外部环境，如健全《公司法》，严格审计和财务、信息披露制度，提高相关司法、行政监管机构、中介组织的效率和公信力等。

乐视事件还涉及易到的司机无法提现，金额几百元至数万元不等，以及消费者为数不菲的“提前预付”金额，传闻累计充值金额超过60亿元。公司治理相关利益者理论认为，他们跟中小投资者一样，是公司治理中重要一环，但往往需要法律来保护他们的利益。周航说，挪用事件有可能引发群体性事件。这并非危言耸听！监管部门应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