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1日宣布退出2015年签署的巴黎气候协定(简称《巴黎协定》)。 文丨钱塘人 特朗普入主白宫后,每隔几天总会弄出个大新闻“夺人眼球”——特朗普1日宣布退出2015年签署的巴黎气候协定(简称《巴黎协定》)。世界舆论似乎对此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依然坚信全球减排行动将在中国与欧盟的共同引领下,按既定目标和时间节点推进。 眼下碳排放量前五位的依次是中国、美国、欧盟、印度和俄罗斯。俄罗斯尚未履行完批准《巴黎协定》的国内程序,但决不至于如美国那般出尔反尔。这也就意味着,虽然缺少了美国的参与,但全球减排行动将继续推进。 美国白宫发言人把“损害美国商业、劳工、就业、人民和纳税人的利益”作为此次退出《巴黎协定》的主要理由。但这条理由看似冠冕却并不堂皇。举个例子,美国八成的火电机组烧天然气或页岩气体,全美煤矿工人16万人,倒是新能源中仅太阳能一项,就已为美国新创37.4万个就业岗位。可见美国不但是全球新能源革命的推动者,更是绿色低碳的主要受益者。白宫“损害说”实在牵强附会得很。 当然,特朗普退出《巴黎协定》确有摆不上台面的难言之隐。那就是美国作为全球最发达国家,不想为欠发达国家参与全球碳减排提供技术与资金援助。 《巴黎协定》是全球一致减排的行动纲领,该纲领的源头是各国签署并生效的《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该公约1990年就已签署,而《巴黎协定》的问世却费时长达25年。这中间在联合国的主持下,举行了一轮轮的谈判,每次问题都卡在发达国家拒绝向欠发达国家履行无偿技术与资金援助上。发达国家向欠发达国家提供减排技术与资金援助,绝非是拿发达国家当“唐僧肉”任意宰割,而这是“框架公约”所确定的基本减排原则之一。 该原则建立于如下共识:即全球现有温室气过量积累是个历史过程,其主要来源是西方发达国家过于粗放的工业化及奢侈的生活方式所致,因此,要有效减少并控制全球碳排放总量,对仍在为实现国家工业化甚至初级工业化而艰难奋斗的广大欠发达国家而言,西方发达国家必须为后者减少碳排放提供必须的技术与资金援助。从“框架公约”生效到《巴黎协定》签署的25年间,西方发达国家曾就技术与资金援助,向欠发达国家做过三次正经承诺,可直到特朗普退出《巴黎协定》,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一个子儿都没兑现。 要实现全球一致减排,眼下公认的路径主要有两条:一是放弃至少是克制奢侈的生活方式。在这一领域,美国是全球最大的“坏榜样”。但即如美国不退出《巴黎协定》,要想让美国人放弃极端奢侈的过度消费能源的生活方式,完全是对牛弹琴,目前绝无可能;二是掀起持续的能源革命,用绿色能源替代传统化石能源。同时转变生产方式,实现产业结构升级,以降低单位产出所消耗的能源数量。 要使美国人“克制”生活环节的碳排放虽不现实,但若说美国这些年对全球减排完全没有尽到大国责任,那也不客观。至少在制造业领域,单位“美国制造”的“含碳量”,不到中国之一半。而在绿色新能源研发、生产及推广使用上,美国更是长期充当全球当仁不让的“排头兵”角色。 尽管中国在这十年间急起直追,并已在诸多领域后来居上,新能源品种美国有的中国也都已拥有,新能源使用总量已超美国,但美国决不会因为退出《巴黎协定》而轻率放弃全球新能源革命“领头羊”的现有地位。退出《巴黎协定》,形同于美国抛弃了全球减排的“大国担当”,而引领全球新能源革命,则是美国大国战略的组成部分。维持住全球新能源革命的先发优势,美国就能在新一轮大国竞争中占据有利的位置。 有鉴于此,美国退出《巴黎协定》的“错误性质”是,美国既想继续担纲全球新能源革命的领跑者,却又不肯为欠发达国家参与减排承担国际义务,所暴露的是美国极端自私之本性,必然成为美国政府对国家形象又一次严重的任性挥霍。 中国和欧盟都已将减排与转变生产方式直接挂上了钩,步入了从被动减排到主动减排的新阶段,尤其是中国,更将履行国际减排义务与国内经济结构调整、产业升级、绿色发展等宏大战略目标相融合。如此一来,减排所削减的不只是碳的排放,更是利用国际压力建立转型升级的倒逼机制与手段。循此思路前瞻,到2030年,中国的减排承诺不仅能够兑现,而且很可能已成全球绿色发展的引领者。 美国退出《巴黎协定》,意味着放弃了全球减排的“领导权”,中国随之“脱颖而出”。对此种国际议论,我们既不必暗自窃喜亦无须刻意低调。中国没必要领导全球减排,却有责任引领全球减排,这就是实打实的大国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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