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严财产申报制度值得商榷

郑智银

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中央党校教授辛鸣表示：“(中国官员申报)房产不仅要申报自己名下的，配偶、共同生活的子女名下的也必须报告，而英国的报告内容是12项，美国7项，法国11项，其中，英国报告制度中配偶和子女的财产不需申报。”(中国青年网2015-05-19 21)

“领导干部个人有关事项报告制度”自1995年启动以来，已经施行了20年。今年不仅申报范围扩大，申报事项大幅细化。如在报告持有股票的情况时，还需要填写股票名称及代码、持股份额以及填报前一交易日股票总市值。瞒报误报也面临着更严厉的惩处。因之，被媒体称为史上最严官员个人财产申报。

应该承认，无论是辛鸣教授所说的，还是媒体所报道的都是事实。但官员财产申报，主要是为了预防腐败，不得不说的是，面对当下制度性、社会性腐败现状，,史上最严，未必有效果。

首先，史上最严之说，是建立在已经施行了20年的“领导干部个人有关事项报告制度” 之上。

相关数据显示，2014年，全国向组织报告个人有关事项的领导干部人数已达150万名，被处理的官员却鲜有所闻。今年4月3日，河北张家口市纪委通报，中共怀来县委副书记、县长李玉清因不如实申报个人事项等四项违纪行为，受到撤销党内职务、行政撤职处分，县长职务被依法罢免。有组织系统内部人士认为，这或许是首个在任处级官员因“个人事项申报不实”被撤职的案例。

在官员财产丑闻不断，甚至出现“小官巨贪”的现实背景下，150万名官员，怎么会只有一人撞到枪口上？按照规定，党员领导干部在把个人重大事项报告给组织后，只有少数领导知情，对其余的人则一概不予公开，既便排除了李玉清是受到排挤这种可能，却无法排除所谓的最严官员个人财产申报，也只不过是走走过场。

党员领导干部报告个人重大事项，一般要求向各自单位的组织人事部门、纪检、监察机构报告，同时报上级人事部门、纪检、监察机构备案。这就形成这样一个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个本该受到监督的领导者，却同时又是监督他的同单位组织人事部门、同级纪检、监察机构的顶头上司，其监督的有效性可想而知。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原院长王天朝，多次收受他人财物，共计现金人民币3500万元以及价值人民币8000余万元的房产100套、停车位100个。王天朝的贪腐问题早在多年前就被查出，且监察系统已将其犯罪证据上报纪委，这种天大的事都能压得下来，官员“个人事项申报不实” 这等小事算什么？

其次，中央党校教授拿财产申报与欧美国家比报告内容多多少项说事，不知是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国官员财产申报现今还不成比例暂且不提，就拿教授所说的英国、美国、法国等三个国家财产申报的内容来说，虽然比中国少了若干项，人家是公示，而“申报”只是把自己家庭的财产信息向上级报告。况且，英美等国非集权制国家，基本官员贪腐的机会相对少得多，我国官员财产报告内容，有些项目对他们来说或许就是多余的。就目前的我国财产申报制度，与他们相比，无论是过程还是效果，究竟落后多少倍？都觉得不好意思说。

官员财产申报，从“只报不查”到抽查，无疑是一种进步，仅管只是些许，也应该予以肯定，但不能掩盖其本质还是落后的，象那位教授把落后的东西吹得天花乱坠，就不仅是智商问题，而是与人格有关。

倘若是动真格，财产公示就不能停留在申报上。公示目的就是让公众可以通过财产公示材料，发现公务员有没有隐瞒财产，收入与支出是否相符。已逝新加坡总理李光耀曾说，“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建立公务员财产公示制度，这个国家的反腐败就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因此，相比于所谓的史上最严官员个人财产申报而言，公众迫切期待的是财产公示。文/郑智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