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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故事连载(二十六): 阿贵爸和他的笑话 李 石
阿贵爸出身贫苦，性情直爽，有话就说，斗大的字不识几筐，要是说错了什么话，别人并不介意，政府也不追究他责任，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是搞“一大二公”那年，他被指定当了生产队长。一天，大队开社员大会叫他做“一平二调”好处多多的发言。他一开头就给大家说起了一个见闻。他说他早天在田里捉住一条泥鳅和一条鱔鱼，都是上了年月的，认真一比较，发现它们竟是一样长短。他就问鳝鱼：你为什么只和它一般长？鳝鱼无奈地说：是上天要我非和它一般长不可。后来，他抬眼一看，见满田垄都是这样的泥鳅和鳝鱼。于是他说好，好，省得我以后逮鱼卖还要费心去分那泥鳅和鳝鱼……
那听会的工作组长听他说的竟是反意，就径直走近他，说：“你老大约说累了，下去休息一下吧。”他听后，竟大出人们意料地大声解释：“我不累！——你这同志也是，我哪是老人家？我明明还是小格崽呢！”有人有意玩笑地激他：“你快50的人了怎会还是小格崽？”他便更加认真地大声说：“大家都在喊毛主席万岁，万万岁，比起他老人家来我不是小格崽是什么？”
1960年的某天，他儿媳刚从公社开完团员会回来，正在大食堂里向社员们大讲特讲人民公社这好那好，他听得大不耐烦了，就冲口而出：“人民公社好，人民公社好。饭也没得吃，只把盐水泡。上午还出工，下午哈跳跳（即咽了气）。”
儿媳一听，就当着大家的面批他是右派言论。他听在耳里，动在心里，竟不声不响走到儿媳妇面前，伸手就是一大耳光。那儿媳被打疼了也就顺手抓起身边的“鸡撕烂”就赶将过来。他大约自觉理输，一边向马路奔跑，一边连声大喊大叫：“我家儿媳妇疯了，就要上桃园了！”当他只身逃到三队村口时，见着人就急急地诉说：“我家儿媳疯了，要上桃园了，你们知道吗？”
乡下人所说的“上桃园”就是指妇女因难产而死，那是人人都忌讳的骂人丑话。有人还不知道他是在骂他的儿媳妇，竟奇怪地问他：“哪会真有这事？”他却一边舞手弄脚一边一本正经地说：“是的，如今正请了我家牛哥在吹牛角呢！——呜符符∽……这大声音你耳朵还没管到事？”
“牛哥”原先当过师公，在旧社会曾为不少“上桃园”的人驱鬼送葬；“呜符符”就是此人那个时刻吹得起劲的牛角鸣叫声。
当人们明白过来批评他不该这样数落他的儿媳妇时，他又一本正经地向他们起誓：“这绝对是真的——我要是说了半句假话，”说着，就顺手指着那正走来的中年妇女，“我这嘴巴就是她那个大麻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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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6 12: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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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5-26 12:22:06
发表于 2014-5-26 12:2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