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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二三四）
作者 李 石
81 也算是特殊任务（2）10-27
第二天，他心情沉重地来到了小河西岸的唐琼玉家。
一进门，就看见唐琼玉正在帮助她父亲扎高粱秸秆扫把，说是趁天晴挑到街上换点零用钱。
“我知道邓老师会派你来的。”唐琼玉一见到他就惊喜地最先开口，可声音却带着几分沉重。
她的父亲头发早已花白，看那满是血丝的眼睛和那双满是伤痕的手，就知道这位早就失去了伴侣一心只为这位如花似玉的女儿的老人生活的艰辛。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陌生的客人，就车到火房去备茶，然后递上那碗无意间浮着少许灰末子的浓茶，有点嘶哑地说：“听说你俩是老同学，我才敢问：怎么学校的党支书会向他的学生写那样的混账话？”
李坚听了，知道唐琼玉已将自己在学校的遭遇向父亲说了，于是也就顺着话题劝慰老人。他说：“毛主席讲过，凡有人群的地方就人左、中、右之分。我想您老也听说过，是吗？”
老人似乎消了一点气，说：“正因为这样，我才曾叫她继续去上学。——要知道，她初中最后一年，是我卖了‘千年屋’才供她的。”老人说到这里，已经落泪了，连声音都是苦涩涩的。
接着，他们就谈到那个早两天来过的孙老师，她说她就不敢也觉得没有必要向他说心里话，所以只应酬了一下，就将他送走了。
又接着，他就将他自己不久前与《中国青年报》社尤大姐谈话的大致内容全部讲给她们父女听。
唐琼玉听了，似乎受到不小鼓舞；可她父亲却反而生出不少疑虑来，说：“人说高人住在矮屋下，——反对他？你胳膊扭得过大腿么？况且人家报社的人住在北京城，远水也救不了你近火，再说……”
李坚想，为了这位女儿的前程，这位父亲不仅生活经受了许多熬煎，精神也曾受过不少打击，首先就把他们的姨父姨母得罪了，还有人嘲笑他“牛粪堆上插香烛”，一个赔钱货还要让她成龙成凤，都是自讨苦吃等等。可他都经受住了，这就说明这位老人从开始送女儿读书起就曾下定了决心。
他想，要是沿着老人的这条思路去劝导，也许会容易让他解开思想疙瘩，于是就说：“大伯，您老为唐琼玉熬到今天实在不容易呀。如果就因为这个障碍而让她辍学，就好比煮的一锅夹生饭，她的前途也就到此止步了，您老以前的心血也就白费了。从内心上讲，您肯定不会心甘情愿！”
老人当然知道这天是女儿报到注册的最后日期，若不马上让她与他去搭火车，大事确实就要他耽搁了。可他就是不予明说，只站在那堆杂乱的高粱秸秆前，摊开两手，左右为难。
别以为李坚在学校的大会上发言时把这事那事说得头头是道，也别以为他的文章曾经登过某些大雅之堂，可如今面对这对曾经倔强向自己的命运挑战而今却又畏缩不前的父女，却很觉能力不济。
“你自己的意见呢？”他只好掉过头来再问唐琼玉。
“我……”唐琼玉欲言又止。
别看这位才貌双全的大姑娘在路上行走或在什么地方出现能获得很高的“回头率”，但到得这等地步却似乎成了一只脱毛的凤凰，连平常所具备的一般勇气都似乎丧失殆尽。
“这事不是明摆着？一条是马上走；一条就是不去。”李坚又加上一句。
她，仍然忧心忡忡，低低地说：“让我再考虑一下。” | 
发表于 2012-10-27 19: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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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27 19:16: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