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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二三三）
作者 李 石
81 也算是特殊任务（1）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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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心里话，他对唐琼玉是有些特殊情感的。人说女大十八变，她唐琼玉到得这时，已出脱得一位大姑娘了，特别是那大热天穿上那套素色连衣裙，那斯文那尔雅比她在读完小领着大伙扭秧歌的姿态说是胜过十倍也不为过。到初中后，她虽然读的是另一个班，也曾担任过学习委员和文艺委员，还到学生会任过职，就威望来说,并不比方伊低，只是，她某方面的勇气还需加强。比如那第一个学期他们两个班都住在朝阳岩的那天早上，是她将他叫去，还送他一双崭新的袜子，那是她刻意夹在那本书里递过去的，里面还用小纸条写着一句威胁性的话，“退回后果自负。”他当然不是木头人，对于她唐玉琼的这番良苦用心，当时他就心领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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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要分道扬镳，老同学也不给写几句？”离校的那天，他将自己的那个小袖珍本递到她面前。她用她那双大眼睛将他打量了一番，然后就唰唰地写道——
杯 满 则 盈 ， 月 满 则 亏。
进入L农校以后，他与她的关系当然也就拉近了，不然，她的那段难言的经历和对他去北京所寄予的希望就不会向她透露。
现在听说她唐琼玉还没到，他当然就牵挂起来，因而也就很乐意也有把握主动去受邓老师和蒋科长授命。
“我知到你去最为合适。但这其中还有着一个很有威慑性的问题……”邓老师还是不想把顾虑说破。
“邓老师您就放心，即便有什么外来威慑我也不怕，我一定要竭尽全力完成这个就算是特殊的任务！”他说得很有信心。
这时已是阳历三月天气，满山遍野都已穿青披绿，连那山涧和小池也显得年青活泼起来。他草草地收检了一下，就决定除了尽快把唐琼玉请到学校，还顺便回家里看看祖母、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
孰料，他刚拐进村口，就听见他的母亲嚎啕大哭起来。
他惊奇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的身边没有了他平时从学校回来时很快就围上来的的小妹妹小栩！
于是，他便吃惊地问赶到身边的小杰：“你小姐姐呢？”
小杰还只6岁，也就直言不讳告诉他：“小姐她死了。她被牛斗死了！”
“真的——？”他的心猛地一沉，接着也就涌出许多悲伤的泪水来。
小栩今年9岁，由于他与小固、小卓三兄弟都到学校读书了，家里缺欠劳力，父母就只得狠心将她留在家里帮队里放牛挣工分。据说，她每天从早到黑，除了牧放那头凶暴的水牯，还要砍柴禾供炉灶。每每见到村上同龄的小伙伴都先后进了小学，常常眼馋地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背上书包，可她得到的除了母亲不得已的虚假诳骗，就是父亲不得已的严厉斥责。
就是上年冬天，生产队长说：“你入社的这头凶牛认生，还是你自家派人看管吧。”父母一则出于无奈，二则觉得看这头牛工分最高，也就勉强接受了。谁料就在荞麦开花时节，那牛竟一天几次无端发疯，到处寻找公牛角斗或者母牛交欢，在她多次无可奈何时，她就去求助别人。可当她最后一次去抓它的鼻孔套绳时，它，一个“猛挑”，竟将她挑出一丈几尺远，然后疯了似的向她一阵猛斗，在家人和旁人还未曾赶到时，她便肠肚开裂，面目全非了……
他想起去年下期他上学的前一天，她正在盘龙岵下砍柴禾。她曾恳切地向他请求：“大哥，你毕业了，就挣钱送我上学读书吧！”
他看见她那双带着许多乞求的大眼睛，竟然违心地哄骗她，说：“到时候我一定帮助你。”
可如今，她不知已被父亲指派人埋到哪里的地下了！
当天下午，他悄悄率领他的几位兄弟，将他们小妹的坟堆一垒再垒。他多么希望能用这种手段对自己曾给他可怜的小妹的哄骗进行补救，可是，这种补救已经永远无济于事了！
这天晚上，他一直没能入睡，他强烈地谴责着自己的良心，也一直为自己失去这个可悲而又可怜的小妹妹而痛心疾首：要不是自己反复读书，要不是家里太穷，要不是父母亲无奈或那队长还真有点水平，早早将那牛处理了，他那小小年纪的小妹妹，就不会这样过早地离开了他和他的家人哪！
“孩子，不要再难过了，日后努力读书就是。”哭过后的母亲反过来劝慰他。 | 
发表于 2012-10-26 16:4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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