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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7：0惨败日本后，中国男足又在对面缺一人的情况下，被沙特队2：1逆转，迎来世预赛18强赛2连败。 颇有巧合意味的是，男足战沙特的当天上午，国家体育总局、公安部联合召开足球职业联赛“假赌黑”专项整治新闻发布会，并通报了对多达83名涉案人员的处理情况。其中不乏原山东泰山足球俱乐部球员金敬道、郭田雨，原江苏苏宁足球俱乐部球员顾超，原上海申花足球俱乐部球员孙世林等知名俱乐部球员。 
图源新华社。 此前，中国国家男子足球队原主教练李铁，中国足球协会原党委副书记、主席陈戌源，国家体育总局原副局长、中国足球协会原党委书记杜兆才等10余名足球领域的中高层干部已经相继落马。 从专项整治的结果来看，足球职业联赛的腐败已经是一个很深的现象，如专题纪录片所言，“足球领域出现了系统性、塌方式腐败”。主教练、球员、裁判、足协高管，都深深牵连其中。再比对个中与国家队选拔千丝万缕的关联，也在一定程度上又为“扶不起的男足”做了一个注脚。 在中国足球职业化的第三十个年头，这两条新闻的交错，无疑让人心情复杂。距离足坛上一次大规模的反赌扫黑，时间不过十年出头，而腐败情况，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2009年10月16日，前广东雄鹰队老板钟国健被警方控制，中国足坛的上一次反赌扫黑由此拉开帷幕。 同样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从广州市足协官员杨旭、前广州俱乐部数位高管，到足协官员范广鸣、前金德教练丁哲，再到当时中国足球的掌门人南勇和他的搭档杨一民，以及裁判委员会原主任张建强。同一时期里，前一任中国足球掌门人谢亚龙，也因涉嫌操纵比赛，商业贿赂以及其他犯罪行为，与裁判委员会主任李冬生、原国家足球队领队蔚少辉等人一同被立案侦查。 
2010年2月23日中国足协纪律委员会主任王小平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对涉假三支俱乐部的处罚决定。图源新华社。 当时，谢亚龙、南勇、杨一民三人的涉案金额分别超过130万元、148万元、125万元，均被判处有期徒刑10年零6个月。 而十年过去，中国男足不仅没有浴火重生，反而越发沉沦。原足协主席陈戌源的涉案金额，甚至是当年的十倍。 回想他在任时期喊出的“足球是高尚运动，不要让金钱给玷污了，扭曲了”等金句，真是充满了讽刺意味。 2 足球到底有什么特别的，才会让腐败现象如附骨之疽，难以根治？ 从案例来看，大致可以梳理出几个因素。 首先是急功近利的心态。足球是世界上影响力最大的体育运动，拥有最为庞大的观众群体，一旦成功，包括球员和教练等在内，都将收获巨大的声望，以及各种显性或隐性的利益，这一点在中国同样如此，某种程度上，可能比外国更甚。 当“想赢”的念头一旦压倒一切，各种变形扭曲的动作就应运而生了，更何况其中确实有不少操作空间。因贪腐落马的男足原主教练李铁，就是靠假球两次带队冲超成功，花钱收买对方教练球员要求“放水”，确实换来了沉甸甸的成绩。这些都为他后来成为中国男足主教练积攒了资本。 不健全的市场环境也为足球腐败提供了土壤。特别是地下赌球市场，成为诱使职业足球出现“假赌黑腐”问题的重要原因。一个灵魂拷问是：当通过场上的假球能使赚取远远高于正常比赛收入的巨大收益时，球员何乐不为？甚至，还有俱乐部专门利用打假球赚取资金给球员发放工资奖金，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这背后是斩不断的利益链。在中纪委的反腐专题片中，陈戌源就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中国足球腐败不是在一个方面，是全方位的。” 
从案例来看，足球腐败仅靠少数几个人往往难以完成，通常需要“多方合力”，从球员、教练、裁判再到管理者等等，都可能是腐败利益链条上的关键一环，很多时候，缺一不可。这也是足球领域系统性、塌方式腐败特点比较明显的原因。 更讽刺的是，当所有人都加入这场游戏，那个洁身自好的，反而成了另类。特别是当管理层直接下场左右裁判判罚时，遵守规则的俱乐部反而成了受害者，逼得他们为了寻求相对公平的判罚而不得不加入行贿行列，由此形成腐败的恶性循环。 说到底，所有腐败现象，本质上是权力缺少监督和制约。专案组在调查中就发现，足协虽然只是一个社会组织，实际上掌握着巨大的公共资源和公权力，更要命的是，这些公权力缺乏有效的监督制约，常常是联赛管理长期管办不分，足协既监管又组织，寻租空间巨大。 在这样的背景下，靠足球吃足球几乎无法避免。正如网友那句调侃：如果把下雨的权利交给一个卖伞的人，你觉得还会有晴天吗？ 3 在这样的背景下，中国足球的反腐，以及随之而来的职业化发展问题，其实是个长期议题。 最新一轮足球反贪风暴，力度、决心相较此前更甚，相当于再次鲜明地表明了国家“零容忍”的态度和手段，会带来相当的警戒和威慑作用。所谓刮骨疗毒，当然会有其积极意义。 但要承载起球迷的期望，一场反贪风暴，恐怕不足以解决制度性的问题。资本，也不是中国男足战绩常年不佳的根本原因。 
说白了，无论国内国外，足球和市场资本深度绑定，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恰恰是这项运动得以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体育运动的专业化和产业化，很多时候是一体两面的，缺一不可。在足球领域更是如此。这一方面，英超联赛等国外职业联赛，都是很好的样板案例。 
据预测，到2025年，中国体育产业总规模将超过5万亿元。按照国际体育产业中足球40%的占比来算，预计2025年中国足球产业规模将超过2万亿元。 要是把足球领域的腐败归咎于资本，甚至给足球的市场化改革贴上了“金元足球”的标签，这就完全属于打错了靶子。片面把“锅”都扣到“资本”头上，反而模糊了真正的问题。 资本不是问题，资本和权力相互勾结才是病根。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权钱交易、“前腐后继”的情况，还会一幕又一幕地上演。而之所以病根难治，恰恰是因为联赛体系市场化改革不够彻底、足球管理去行政化程度不够，而不是相反。 根据中国足球改革发展的相关方案，在未来，进一步深化足球市场化改革、切实推动社会办足球、市场办足球，仍然是一条不得不走的路。道理说了无数遍，无非就是常识，那就是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 反腐之后要怎么做，如何让资本要素真正在职业足球中发挥它的活水作用，是需要更深的重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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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12 10:2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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