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假牙相当于一辆宝马源于怎样的暴利

曾婷

“目前医院最贵的牙植体8万元一枚，种一口牙相当于一辆宝马车。”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华西口腔医学院主任医师周学东的一席话，经媒体报道后引发舆论热议，也让“换牙贵”的话题再度进入公众视野。那么，换牙究竟有多贵？（3月16日 中国新闻网）

一口假牙相当于一辆宝马，这确实有点匪夷所思。毕竟假牙体积小、消费隐蔽；换做同等价格的宝马，名牌车、体积大且用途也多。对于普通工薪族而言，把能够买辆宝马的钱换成了一口假牙，心理上确实令人难以接受。于是网上掀起了对换牙暴利的抨击，口腔医疗也被列入了“暴利行业”。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类似于一口假牙等于一辆宝马的现象并不鲜见，比如：一部苹果手机等于一小货车苹果、一套安利锅具等于一部高档平面电视机，甚至之前还有政协委员指出，“小鲜肉”演员的收入超过了一个中型企业……这些看上去颇为不公平的背后，真的只是非法的暴利吗？

事实上，“暴利”并非经济学术语，而是带有非常强烈的主观色彩。在一个竞争充分、完全市场化的经济环境中，根本不可能出现“暴利行业”。因为价值规律会自发调节生产资料和劳动力在各个部门之间流动，使得各部门之间、行业之间利润趋同，形成平均利润。现实也是如此，暴利行业也并非一成不变的，尽管我们并不能完全杜绝。那么“暴利”一词背后，还包含了哪些真相呢？

首先就是过多的参与者在“分食”利润，比如医药和直销行业。公众对利润最直接的理解就是售价—出厂价，中间参与环节的诸多因素则较少考虑。然而，产品流通过程也包含了诸如物流、存储、销售等成本。以药品为例，复杂的交易渠道、流通环节过多，是导致药价虚高的最主要原因；而直销行业亦是如此，一款产品的利润，也不是只属于最终卖出这款产品的直销人员，还要有上级多层主管分食。再看假牙行业，正规门诊的利润大约40%，但这并不是全部属于医院，其中有一部分也是被流通环节拿走，如果在定价上不考虑上述因素，如何供养中间那么多环节的参与者？

当然，暴利更重要的来源是垄断和非正常的市场交易秩序。垄断的原因之一就是行政权力对市场的过多干预，由于市场竞争不充分，公众极少有选择的余地。如果垄断是行政权越位，那么交易秩序混乱就是行政权缺位。交易秩序混乱的情况下，卖家凭借隐匿重要交易信息、侵犯知识产权甚至山寨名牌、制假售假、偷税漏税等不正当竞争手段来获取超额利润即暴利。

以“假牙”为例，一方面由于消费者在医学知识、制作工艺等医药学专业信息方面与卖家不对等，因此，很容易被卖家天花乱坠的广告语所说服；另一方面假牙产品泥沙俱下、良莠不齐。很多明明是质量差、手续不全的“三无产品”，由于监管不严得以混入市场，被一些黑诊所以次充好，卖出天价，自然就赚取了暴利。而后续我们对暴利行业的认定，也很多来源于从业者爆料出的“内幕”。

可见，“暴利”无疑是经济社会的毒瘤，不管是哪个行业的暴利，都挤压了正当消费、构成了对公众正当权益的寝食。杜绝暴利，从根本上还是要建立公平公正的市场竞争秩序，严厉打击非法的、不正当的竞争行为。作为消费者，也要掌握有关产品更多的信息，不要听信推销人员的一面之词。当竞争变得更加充分、消费行为更趋于理性时，一些滋养暴利的环境自然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