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联航暴力赶客陷舆论风暴：惊动华盛顿政界

何琴

参考消息网4月12日报道 德媒称，随着一名疑似亚裔乘客被从班机上暴力驱逐的画面在网络迅速“爆红”，美联航一时成为众矢之的。该公司总裁随后的声明和内部邮件更是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新闻闹大之后，连华盛顿政界也受到惊动。

德国之声4月11日报道称，机舱后方传来几声哀号，随后一名貌似亚裔的中年男子被几名彪形大汉强行拖下飞机，过程中他的头部撞到座位扶手，眼镜歪斜，旁边的乘客们惊恐不已-这一画面已经成为各大社交媒体上的热点之一。还有其他乘客拍摄的现场图片显示，这名男子口鼻流血，显然是因撞击导致。

虽然事情的经过众说纷纭，但综合各个渠道的说法之后，人们还是可以大致整理出一个轮廓：

4月9日晚间，满载乘客的美联航（美国联合航空公司/United Airlines）UA3411航班正准备按计划从芝加哥飞往路易斯维尔。这时航空公司方面突然表示航班“超售”（超卖），希望四名乘客能够“自愿”下机改签次日航班，并且可以提供400美元的赔偿。按照该公司内部透露的消息，最后"价码"开到了1000美元，但还是无人愿意下机。于是美联航方面开始“指定”下机乘客。

媒体引述同机乘客报道称，在被选中的四人中，有两人离开，而那名亚裔中年男子也被抽中。他表示自己是医生，第二天要去见病人，因此拒绝“被自愿”。

据称，该名男子当时曾抱怨说，自己被选中下机是因为身为“华人”。

交涉无果后，机场执法人员决定强行拖走该名男子，于是就上演了文章开头视频中的那一幕。还有视频显示，该男子曾一度回到客舱，喃喃自语：“杀了我吧，我要回家……。”最终，该航班在延误两个小时之后起飞。

强拖下机是“重新安置”？

由乘客拍摄的至少两段关于此事的视频被上传网络之后，美联航瞬间陷入舆论风暴。虽然该公司在4月9日晚间曾发布声明，对"机票超售"表示道歉，但并没有对当事乘客表达任何歉意。

财经媒体“彭博社”报道称，美联航总裁姆诺兹4月10日再次表示对“不得不重新安置这些乘客”表示道歉，并且宣布会就整起事件展开调查，并与当事人寻求解决方案。

在彭博社得到的美联航内部邮件中，姆诺兹又表示当事男子在被多次要求下机后表现的“捣乱”、“好斗”，并且在被强行带离后还试图跑回客机。姆诺兹写道，事情真相仍在厘清，尤其是这名男子为何对芝加哥航空安全官员采取如此不服从的态度。

姆诺兹的这些说法不但没有平息舆论，反而招致更为强烈的谴责声。《华盛顿邮报》4月12日发表文章称，姆诺兹在声明中所使用的、颇为轻描淡写的“重新安置”（re-accommondate）一词成为了网民们攻击的"关键词"之一。这篇文章一度成为该报网站点击量头名。

而“彭博社”文章则指出，这起事件中令人愤怒之处在于，这名男子并不是因为有不当行为或有害安全而遭到如此对待，而仅仅是因为所谓“机票超售”。（事发后，美联航又改口说，要求乘客"自愿下机"并非因为超额预售机票，而是该公司四名机组人员要飞往路易斯维尔，以便执行第二天从那里出发的另一个航班任务。）

但是，也有人认为美联航的做法并无不妥，只是照章办事。美国大陆航空公司前总裁贝图恩表示，当事男子拒不下机是“不成熟的反应” 。

美联航事件在中国国内也引发风暴，多名网络大V发声谴责。电商巨头京东首席执行官刘强东在社交媒体上表示，看到相关新闻，“想起三次坐美联航的噩梦般体验。我负责任的说，美联航的服务绝对是全球最烂的！没有之一！”。

目前芝加哥航空当局已经发布声明称，4月9日晚间执法的一名警员没有按照规程执法，已被停职调查。

业内人士：美联航做法显然有错

一名效力于欧洲知名航空公司的资深业内人士表示，机票超额预售是各大航空公司普遍存在的做法，因为经常会有客人在班机起飞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出现在机场。为了降低损失，航空公司往往会按照以往经验，按一定比例多卖几张票。从目前报道来看，4月9日的UA3411航班如果只是超售了四张票，比例也并不算太高。

而大多数乘客容易忽视的事实是，在购票时便已经同意“如果出现超售，航空公司可以拒绝乘客登记”的条款。CNN报道称，按照美国法律规定，在寻找不到“志愿者”的情况下，航空公司有权要求指定乘客下机。各家航空公司“指定下机乘客”的流程各有不同，大部分航空公司会依据“先来后到”的原则，但也会考虑一些特殊情况。比如，美联航规定残障人士和没有成年人陪伴的儿童可以享受优待，不会被要求下机。

但该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认为，这次事件的问题在于，不管要求乘客“自愿下机”的理由是超售，还是有航空公司内部人员要搭乘飞机，美联航都应该在事先就有所准备，一般在办理登记手续或登机口的地方就开始寻找“志愿者”，或者按照“先来后到”的原则，最后办理登记手续的乘客就直接告知座位已满，无法办理。而不是等全部客人都已经落座之后才“随机挑选”，并强行驱离。

更何况，目前信息显示，这次事件起因并非“机票超售”，美联航的做法显然更有问题。

政坛大佬发声

这样认为的显然并不仅仅是业内人士和网民。彭博社报道称，来自新泽西州的美国民主党参议员罗伯特·梅南德斯认为这一事件“令人不安”，并批评美联航总裁姆诺兹4月10日对外发表的声明是“空洞的道歉”。甚至还有政治人物要求美国国会对此展开听证。

梅南德斯是美国政坛重量级人物之一，曾出任参议员外交委员会主席，并且在移民议题上十分活跃。他的表态可能与被强拖下男子疑是亚裔有关。但从美国主流媒体而言，当事人的种族归属并不是事件焦点，大部分报道中也并没有强调他的族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