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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反感广西玉林的狗肉节。为了保护狗狗，我们在科学上和伦理上要把道理说透。 有些成语总是让人芒刺在背，譬如“兔死狗烹”。这是范蠡劝说文仲赶紧退隐的话。范蠡警告他说，与越王勾践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同安乐：“蜚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话反映了古代政治功利主义的毛病。专制君主把大臣当作是御用工具，对功臣处处防范和牵制。不过这样的成语长期流传在民间，对辛辛苦苦帮助百姓讨生活的猎狗也有不利影响，让人们觉得狗不过是一种协助谋生的器物，是可以随时抛弃的，甚至可以被杀掉和吃掉。
绝大多数人对狗都有温暖真切的感情。可爱的狗狗和绒毛玩具狗不一样，因为他们的眼睛总是很有灵动感，有一种含泪欲滴的柔情和依恋，有一种对我们人类纯真的信任和信赖，充满着良善和急切的沟通愿望。以前有报道说，医生发现，如果男人和他自己的狗狗在一起，血压总是最平稳的。我的一位科学家朋友提醒我，今年4月17日的《科学》杂志有两篇重要的文章，研究人与狗之间的前世今生情缘。人与狗之间难舍难分的朴素情感，因此就有了科学理性的解释。读完这两篇文章，我和科学家朋友说了我的感想：如果延伸一下这些研究里面的道理和逻辑，那么吃狗肉可以看作和食人肉一样残暴和违背人性。
把虐待和屠戮狗狗的行为理解为类似“人相食”的残暴，在科学上和伦理上都有道理。上述科学研究表明，狗在与人沟通时的心理和行为与人类儿童极其相似。其原因在于，由于被驯化和长期与人类共同生活，狗已经习惯在遇见困难时寻求人类的帮助，就像很多人也得到过狗的帮助，譬如圣贝尔纳山地犬擅长在阿尔卑斯山雪地里面救人。人狗之间的朋友关系已经在二者的生物进化上留下了永恒的痕迹：科学家发现，在人和狗相处的时候，人和狗的内分泌都会发生健康的反应，譬如会分泌更多有利于社交的脑下垂体后叶催产素。人和狗这种生理上的互动，与母亲和婴儿之间的互动类似。
更有意思的是，这种生理反应会表现在人与狗之间目光的交织上。换言之，科学已经证实，狗狗的眼神让人感到温馨和爱怜，不是我们在自作多情，而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情感交流。狗狗和他们的主人在用眼睛交流时，或者当主人抚摸狗狗的时候，人和狗的荷尔蒙分泌会有相应的变化。也就是说，人和狗的朋友关系业已通过生物进化进入各自的基因。前述的《科学》杂志文章还谈道，当狗眼巴巴地看着主人的时候，他们要的可能不是狗粮，而是爱抚和温存。人对狗的感情也是一样。学者在研究脑影像的时候发现，当人类母亲温情地看着自己的婴儿和自己所养狗狗的时候，她们脑部的反应是相似的。
希望科学家的研究还能够扩展到人与猫的关系。在伦理的层面，如果我们人类虐待和屠戮猫狗和其他动物，我们的残忍还会不可避免地延伸到人与人的关系中去。南北朝时期的颜之推著有《颜氏家训》，在那里谈到杀生的因果报应：“好杀之人，临死报验，子孙殃祸，其数甚多。”他举例说，在永嘉郡守王克准备招待宾客时，将要被宰杀的羊跑到一位客人面前下跪，拜了两拜，并躲到他的衣服里面。但是这位客人竟然没有告知主人此事，也没有为这头羊求情，结果在吃了一块羊肉之后，发出羊一样的叫声，紧接着就死去了。颜之推强调说，儒家君子懂得要远离庖厨，因为见到活物就不忍心见其死，听到宰杀的叫声就不忍心吃肉。这种怜恤之心并不是一种虚伪。人们对弱小的家畜没有发自内心的仁爱之心，一不小心对弱小的邻人也会痛下狠心去残害。
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是有系猫的，原来的系猫小白自从历史学系搬迁到人文学苑之后，留恋静园二院，不愿意跟过来，不幸今年寒假失踪了。现在的新小白是一位单身母亲，育有4只小猫，在历史学系所在5号楼地下有安居的处所，在楼门前有饮水和吃饭的饭盆，天天用悠闲懒散的目光迎送进出的师生员工。文/彭小瑜 | 
发表于 2015-7-27 10:5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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