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吻

虎啸山林

家乡的吻

   
        说到吻，那是一种清纯无瑕的喜爱，是一种无限深情的表白，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热恋，是一种千言万语的感慨。一首《妈妈的吻》，唱出了人间的骨肉亲情，让我们心中溢满甜蜜和幸福。同样值得感恩的是家乡故土。初生的婴儿靠的是母亲的乳汁和呵护，离开襁褓幼儿离不开一方山水的养育，是故土的默默付出让我们成长，是故土的醇厚无私让我们成人。就在这古朴而美丽的山村，我在她母亲一样的怀抱里度过了少年时代，在她母亲一样的吻爱中启蒙了人生认知。一路走来，也有了不少家乡背景下的吻。
        我的平生第一吻是高中毕业时，正当花季，情窦初开。闯入我心扉的是一位叫凌云的女同学，高挑的个子，苗条的身材，白里透红的瓜子脸。那是两情相悦擦出的火花，互献了初吻，幸福的感觉教人窒息。后因入学、工作而各奔东西，留下了遗憾，留下了思念，至今常常不禁心中念诵宋代词人晏几道的“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1983年，文革结束虽已多年，我带着文革留给我的余悸，带着高中落选的自责，带着辜负了父母期望的愧疚，想去内蒙投靠在包头市的二舅，打算这一去，将一直留在那里生活。临行时，我久久凝望这衣胞之地，俯身深吻了养育我的泥土，这一吻，虽有喜悦，更多的是苦涩。不幸的是，到了内蒙是一场失望；有幸的是，几个月后我又回到了家乡。
        1987年，我彻底告别了求学生活，走出校园，却是四顾茫然。怀着打工的梦想，我吻别了家乡，去南国寻找未来。从学校，到公司，从山区城市到深圳特区，终于有了食有鱼行有车的小康生活。说不上衣锦荣归，但每次回到家，都要吻吻故乡的泥土，只是每次吻都不乏新感受，吻在变化，吻在升温，吻在炽烈。1994年，我把父母住了大半辈子的茅草土屋翻盖成了小洋楼，父母在文革苦难中培育了我，应该有一个衣食无忧的晚年，好在赶上了好时代，老人终于有了做人的尊严，生活有了经济上的底气，看到孙女留学归来，后转正在市纪委工作，父母的心是高兴的，每当不同级别的领导来家里，老人都要放鞭炮感谢，充满阳光的生活，让老人分外开心。
        每次回来归去，乡愁在心，想到自己马齿日增，作为难能差强人意，不能更多回报家乡的养育之恩，不禁惶然难安。承欢父母身边是幸福的。无奈谋业远在他乡，每当告辞父母一转背，我难免泪眼模糊。父母年龄大了，我却漂流在外，不能伺奉于老人膝前。 三年前，父母相继离我们而去，我的心碎了，吻着家乡的树木、花草，味如黄连……
        今年清明，回到家乡， 晚上独自坐在小洋楼里，窗外飘来泥土的芬芳，传来一阵阵蛙鼓和虫鸣，更显得山村的宁静和愜意。早上起来，空气清新、花香鸟语。中午受邀与老同学德甲等，大口喝家乡的酒，大口吃家乡的肉，大话家乡的变化，得知好多亲友已不愿留恋城市，选择了回家创业或就近打工，有的还颇有建树，让我吃惊的是乡亲们家家新建了别墅式住房，让我二十年前修建的小洋房相形见绌，在为乡亲们富裕高兴和羡慕的同时，我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惆怅：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漂流他乡！
        推开窗户，吻着正换新叶的嫩绿的桂花叶，这一吻如此温馨、甘甜。明天风和日丽，天地清澈明亮，不再有愁肠悲鸣，不再有苦难辛酸。
        祝福你，家乡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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