蝈背背山（长篇纪实小说)二十七

一叶小舟

     
                                            蝈背背山（长篇纪实小说)
                                                                       (27)
   利民医院外科5号房间里，果子的病床前，药水在输液管里，不快不慢地滴着。初秋坐在床边，躺着的果子闭着眼睛，他们的手心相对，十指相握。
   从窗外望去，初秋如雕的面像，贴身的旧衫衣，加泛白的牛仔裤，显得干练而成熟，两人恩爱的样子让竹儿的心沉下来，带点醋意，带着失落地看看自己的连衣裙，突然感觉它太扎眼。
  “四财，你看吧，我走了。”竹儿转身而去。
  “都来了，那有不进去的道理？”四财想去拉竹儿，手却被礼物占着，他急得直叫：“初秋，初秋。”
  “四财，”初秋跑出来一看， 见满手礼物的四财：“看就是，带什么礼物。”
   将礼物放下，看看初秋果子：“我空了，再来。”说完更跑出去。
   医院外己不见竹儿的影子。
晚上，九天迪厅里，红色的烛光摇曳着，与烟草味、酒精味混在一起，再被烟雾一搅和，空气浑浊到四财脑胀胸闷，心里难受。
  音乐缓慢地，带着无病呻吟的叹息，摇动着相拥的人影，跳动的昏暗灯光将拉长的人影投射在墙壁上、地板上，再搅乱，更有了鬼魅乱舞的效果来。
  竹儿一身红衣被宦健紧紧相拥着在人群里   ，四财喝着啤酒，有点厌恶地看秃头与红衣的不协调。
  音乐停下来。竹儿与宦健走回座位。四财给宦健倒上啤酒。
  “给竹儿倒上。”宦健看了一眼四财。
  一仰而尽，竹儿连气都没换一下。
“竹儿真好酒量。”四财惊讶地看着竹儿。
  “大惊小怪，一点啤酒而已。”竹儿冷冷地说着，又自己倒上一杯。
  四财看着竹儿一身的艳丽带着风尘的味道。与那天见的竹儿截然不同，像个善变的妖精，他无语地喝着酒。
  “年青真好，不知道累，”宦健用餐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也不老呀，”竹儿将一块点心塞进宦健张开的嘴。
  “我宝贝说的是，宝贝不开心，我们出来消遣一下是对了，看我宝贝玩得多开心。”宦健搂过竹儿亲了一下，他从竹儿身上还真找回了年青的感觉。
  四财扭过头去，眼睛里依然满是勾肩搭背的男女，他暗地里喘了一口气，这还真是个他无福消受的地方。
  突然，音乐振耳欲聋地响起，回荡在迪厅的每个角落，找不着突围的方向。人群随着音乐扭动起来，那种疯狂，释放出人们心里被羁押的心魔。
竹儿丢下宦健旋进舞池，摇头，扭腰，甩胯。人群中，时隐时现的红衣如火焰，如欲火，如邪气。
  “你们四川女孩真的很漂亮，特别是皮肤，光滑雪白。”宦健看着跳舞池中忘我的竹儿：“看上去小巧玲珑，性格却是标准的辣妹子。”
  “你怎么就认识了她？”四财斗胆一问，他实在好奇。
“哈哈 ，不好色的，不是男人了，对付这种辣妹子，先情后钱再拿。”宦健洋洋得意地呷了一口酒。他想起竹儿每次原发性痛经时，他给予的热心及时的帮助，让竹儿在不知不觉中跳进了他的笼子。
  “不过我真的爱竹儿，不会让她吃亏的。”看看无语的四财，宦健认真地说。
  “疼她一辈子？”四财不信。
   “感情这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干吗较真？情到尽头再说吧，呵呵你真是个老实的人，我喜欢。”宦健大笑。
   “不过，以后你跟我做事，不能问，只能做。”宦健笑声一收，告诫四财。
  “为什么？”四财真的是一根筋。
   “工作原则。”宦健声音一沉，显出威严来。
音乐停，竹儿回来，而双喜也正走进迪厅，四处寻找着宦健。
  他向竹儿点了一下头，然后贴着宦健的耳朵，一阵耳语。宦健神色凝重地站起来。
  “四财，你一会儿陪竹儿打的回去，我有事先走。”宦健随双喜匆匆而去。
  “那个人好面熟。”四财看着双喜的背影，努力地在脑里收寻着。
  “吴双喜。”竹儿冷冷地说。
   “那个，那个金望街上的混混，是他？难怪没认出来，又高又壮。”四财想起派出所没抓着双喜的事，双喜也突然间就消失了。原来是早来了深圳。
  “他现干什么？他怎么认识宦总的？”四财真的好惊讶。
   “好像在宦健的一个工厂里搞管理。其它的事我也不知道，我见过几次面，也没说过话。”她才没心思操这些闲心呢，再说宦健也很少提他生意上的事。
“抬头低头都见到四川人，四川人可真多，蚯蚓成大虫，双喜还混出个样儿了。”四财感慨。
  “本来就多，来深圳打工的也多，比双喜有出息的更多。”竹儿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