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三）

李浩然

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三）
                                          （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 李  石
                                                            02命案从天降（2）
        第5天，周氏派金姑随云伯母过河接人，瞎太婆说：“大前天不就回家了？”
       周氏和李斗一听都吃了一大惊，还没想出应急措施，娘家就咬着屁股来要人了。母亲指责儿子当天不该鲁莽，儿子怪老娘当年不该为他娶了这等“马屎”，好在云伯母和春儿嫂一边说尽好话，一边宰鸡杀鹅，才将几个女人暂时打发回去。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七天八天过去了，寻找儿媳的人派了一批又一批，儿媳的行迹反倒越来越来渺茫。云伯伯说：“看来这事已有些跷蹊，不出重金已经不行了。”李斗与母亲一商量，连夜贴出启事，许诺报斗良下落者赏大洋60元，送斗良回家者赏大洋100元。
       第三天晚上正插门上床时，有人敲门了，李斗母子开门一看，见是一个蒙面人，说他前天下午在全州一间小铺子里见过斗良，当时她正和一个高鼻梁男人喝酒。
       悄悄付了报讯人一半酬金以后，立马请来云伯伯等人商量对策，一致认为此事必是瞎眼老娘所为，第二天天亮由李斗亲自上乡公所“上纸”，以“拐卖亲女，嫁祸夫婿”状告蒋胡氏。孙乡长见言词确切，立即派人前往被告人家里搜查、传讯。果不其然，除了搜查出10块光洋并斗良当天回娘家穿的一件外衣，还捡出她常用的手帕和发夹。
     “蒋胡氏，人证物证俱在，赶快从实招来！”孙乡长威严地拍起了惊堂木。
      瞎眼老娘确实不知详情，抖索干瘪嘴唇将当天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无奈地请求，“要查问，就去找我家蒋发生吧！”
     “传蒋发生！”孙乡长吩咐。
       蒋发生到场后，如实交代了当晚聚赌情况，但对斗良被拐卖一事，却矢口否认。
     “聚众赌博，危害社会治安，罚款80大洋，立即交割；李蒋氏被拐与你有关，在被拐卖者没被送回之前，拘你抵押。”孙乡长最后宣布。
       这蒋发生属中产人家，其稍丰家资都是他用种种手段逐年所获。罚他80大洋，已使他心痛如铰，再莫名其妙地将他拘禁，更叫他捶胸顿足。早年6月6日“半年节”那天，他曾在斗良一个人回娘家过节调戏过她，遭到了瞎眼婶娘和堂妹一顿臭骂，如今又因为她们而人财受损，简直割开脖颈也出不尽这口气。第二天，他捎信叫人将他的舅表兄何传金请来。何传金有一肚皮坏主意，两人一合计，事件立即急转直下。
    2月上旬一个漆黑的晚上，大河正发“桃花水”。“娘，我还是回家是了。”刚从全州要回来的“马屎”嗫嚅地对躺在床上的瞎眼老娘说完，不觉潸然泪下。看来，这些天来她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我也这么想，不过，这天黑路滑的不好走啊！”瞎老娘犹犹豫豫地说。
    “我留在这里也是不安全的。”女儿深知堂兄家人会很快来找她麻烦。
    “那你就请个人送你过河吧。路上要小心，回了家给婆婆和男人赔不是，以后没叫你，你就少来这里，你发生哥会恨透你的。”蒋胡氏一边流泪一边递过马灯。
     灯光下，她被一个不很面熟的女人指引走上了一只泊在柳林下的旧渔船，一个叼着烟斗的大男人将小船撑出河岸，随即，就在浊浪滚滚的河面颠簸起来。
    “我怕——！”她浑身颤抖着。
    “躺下！我给你治治就不怕了。”男人狞笑着向她走来，随即将她按倒，她似乎也感到自己的末日已经到来，悔恨当天不该跟那鹰爪鼻子上广西鬼混。
     一盅茶工夫，男人爬起来，连裤子也未让她穿妥，将一支早已准备好了的绳索勒住她的脖颈，说：“这都是你男人叫我干的，不要怨我！”在她还没弄清这是怎么回事时，就被推进了呼啦啦的漩涡里，让她告别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
      第三天，人们在李石搁尸的沙滩上发现了她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