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反腐暗线：祸起资金“脱实向虚”

何琴

据财新报道，4月9日，在保监会主席项俊波因严重违纪被审查的消息宣布当天，银监会主席助理杨家才也于同日被调查。虽然，截至目前尚无官方对此消息作出回应。不过，结合此前被查的中国进出口银行分行原党委书记李昌军，一场金融反腐正席卷而来。

日前，有关资金“脱实入虚”的呼声不断，从去年两会谈到了今年。今年3月份，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上指出，促进金融机构突出主业、下沉重心，增强服务实体经济能力，防止脱实向虚。

目前来看，进入资本市场违规炒股的最主要的力量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保险资金；一个是银行理财资金。负责保险监管的保监会主席项俊波已经接受调查；而负责银行理财、信托监管的正是银监会主席助理杨家才，他已失联。如此而言，高层对险资、银行资金违规进入股市，致使资金脱实入虚的监管不力不言而喻。项俊波落马、杨家才失联，两人看似没有交集实则暗线隐藏，至少，犯了一样的错误。

就项俊波案看，网传农行给郭姓商人放贷等事项，尚难做判断。不过，保险成为脱实入虚助推器，却必然会激起上下不满。4月9日，在中纪委监察部网站公布项俊波落马消息三个小时后，中国政府网刊发《李克强在国务院第五次廉政工作会议上的讲话》。总理在讲话中明确给金融风险“划了重点”——当前，金融领域存在不良资产、债券违约、影子银行、互联网金融等累积风险，金融违法违规和F·B行为时有发生。

根据保监会公布数据，2016年保险业资产总量15.12万亿元，较2011年的6.01万亿元增长250%，项俊波确实堪称“中国首位保险推销员”。不过，正如《人民日报》的表态，野蛮生长的保险业忘记了“保险姓保”，依靠廉价获得的巨额资金，再配上平均8倍左右的杠杆，像抽水机一样抽走市面上的各路资金，崛起为令市场瞩目的凶猛力量。

此后，宝能系与万科上演股权争斗全武行，血洗南玻A，觊觎格力电器，直至个别险资变身证监会主席刘士余怒怼的“野蛮人、害人精”，成为众矢之的。

项俊波任主席期间，大肆发保险牌照，而诸如前海人寿狂妄到极点的叫嚣南玻A利润不如资本运作。这是让高层震怒之源，退一万步，即便项俊波的个人蜕变事小，高杠杆的保险资金脱实向虚，甚至威胁实体经济事大。

除去保险业的激进扩张，银行的信贷规模也不容忽视。一方面，对保险业的监管收紧无可置疑；另一方面，尽管在项俊波任内让保险业野蛮生产，其规模却也不过银行业的十分之一左右。

纵观李克强总理的上述《讲话》，其中重点提到的金融风险都是银行业风险。高层把经验丰富的金融老司机郭树清从山东省长的位置安排在银监会主席位置上，可见对银行业风险的重视。

据彭博社网站4月11日报道，中国投资者花费9万亿美元，购买理财产品和类似的产品。联系此前宝能系的钜盛华通过银行配资加杠杆举牌万科，媒体公开报道后，银监会却迟迟未有任何动作。这不能不引起高层对险资和银行理财资金违规进入股市的不满。

郭树清主席当然明白。上任不久，3月29日一天银监会就处罚了17家银行机构，并在4月10日晚间悉数公开披露；同时，银监会两周内连发七个文件，密集出台多项政策，包括银监会官方公布的提升银行业服务于实体经济质效、银行业风险防控工作的指导意见，还有已在媒体流传但未经官方发布的关于开展银行业“三违反”、“三套利”专项治理等多个文件，行动迅速。

不仅如此，其整顿重点应该包括不限于理财资金的监管，对于银行资金违规进入股市，特别是举牌吃相难看的公司或许会出手更重。郭树清近日发布的密集政策就是要降杠杆、把资金引入到实体经济，防范和化解金融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