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放任房价继续上涨 更不能通过房价拉动经济

曾婷

　在近日举行的一个研讨会上，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副理事长刘世锦指出，供给侧改革不能泛化，需要防止纳入所有内容。在此基础上，强调聚焦要素市场改革。他的这段表述指出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核心任务。

　　关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目前存在很多错误认识。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着力提高供给体系质量和效率。这是供给侧改革的目标。那么，问题当然是供给体系效率还不够高、质量还不够好。但很多人却以为供给侧的主要问题是产能过剩、库存过多。由于去产能、去库存被列入了今年经济工作的五大任务中，这种认识变得更加普遍。实际上，产能过剩、库存过多与需求不足只是一个意思的两种表述方式，如果经济运行中的主要问题是产能过剩、库存过多的话，那解决办法就是通过刺激需求增长来解决。因此，在上述错误认识的引导下，一些地方政府将去库存变成了刺激购房需求，去产能则导致了煤炭、钢材等产品的价格上涨，相关行业的供给效率却并未提高。

　　实际上，我国的产能过剩、库存过高都是相对的，整体而言，主要问题还是由于供给体系效率低导致的不足。我国的人均钢材消费量还很低，人均居住面积也不算高。在供给体系效率不高的情况下，刺激需求会导致价格上涨，而供给的增加却不多，因而对产出增长的拉动作用有限。这是今年房价大幅上涨、部分产品涨价的原因。在供给体系效率不高的情况下，刺激需求、减少供给的宏观政策很难起到促进经济增长的作用，正因如此，今年一季度，创纪录的新增贷款以及别出心裁的鼓励购房措施，都没能阻止GDP增长率的下滑。

　　那么，在需求增长、价格上涨的情况下，为什么企业增加供给的意愿却不强呢？从理论上解释，这是因为边际收益不能覆盖边际成本，增加供给获益不多甚至会导致亏损。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则是供给的成本太高。因此，降成本也是今年五大任务之一。降成本的重点应该是降要素成本，大多数成本都可以归结到要素成本。当然，降低税费负担也很重要。

　　近年来经济遭遇的主要困难就是要素成本上涨太快。相比之下，税费负担的增长没那么快。劳动力成本持续快速增长，压缩了制造业的利润空间。但工资上涨其实是被动的，是受到了通货膨胀和房价上涨的推动。房价上涨还增加了企业的地租成本。实体经济的融资成本也很高，虽然基准贷款利率下降到了很低的水平，但银行理财产品的收益率仍然在4%上下，显示资金成本并不低。而理财产品能维持较高收益率，与房价上涨、房地产业资金需求大有很大关系，今年有更大比例的理财资金投向了房地产业。

　　房价上涨是各要素成本上涨的中心环节，因此，降低要素成本的关键在于抑制房价。抑制房价应该成为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中心任务。7月26日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指出，降成本的重点是增加劳动力市场灵活性、抑制资产泡沫和降低宏观税负。这是切中要害的。在抑制资产泡沫的要求下，要抑制各种资产价格过快上涨（这是融资成本上涨的重要原因），主要则是抑制房价过快上涨。但是，一些政府部门对于抑制房价是半心半意的，他们不敢触及这个问题，更愿意从细枝末节去降成本。我们要指出，不能抑制房价，并藉此抑制要素成本过快上涨，降成本的目标不可能真正实现，甚至物流成本、能源成本都难以降低。

　　二季度以来，经济运行呈现企稳的态势，部分原因是得益于降成本。企业的税费负担有所减轻，工资的上涨也放缓了，融资成本也没有继续上涨。但是，如果房价上涨的势头得不到抑制，要素成本的下降只能是暂时的，劳动、资金、土地等要素成本的涨幅都会被房价再度推高。如果那时要压制工资和福利上涨，则可能造成劳动力供给不足以及收入、消费增长乏力等后果。

　　为了使中高速增长具有可持续性，就不能放任房价继续上涨，更不能冀望通过房价上涨来拉动经济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