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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二一五）
作者 李 石
76 要紧时刻（4）8-08
杜主任立即去问主持考务的曹副主任和他们的原班主任陈老师。
曹副主任立即会同陈老师派人到处打听。八九分钟以后，他们才在男厠所里找到他。
“这要紧时刻，你这是干什么了？”曹副主任和陈老师都焦灼地询问。
“也许……半夜起就一直拉稀。”他有气无力地说完，就有些不省人事了。
“赶快去叫孔医生！”曹副主任原是某报社编辑，知识面广，办事也果断，有着这方面的经验，他见情况紧急，自己守在那里，立即大声吩咐陈老师：“你快去叫孔医生！”
“孔医生！”
“孔医生——”
一时间，呼叫孔医生的喊声在校园内的几个地方同时紧急地发出，连杜主任也慌了手脚……
原来，那临考的凌晨，他从梦中惊醒，只觉肚脐以上部分擂鼓似的膨胀，不一会，就像猫抓猪拱似的疼痛不止，他开始怀疑是食物中毒，过后判定是这些天太热喝了不少生水。他想去找孔医生，但又觉这深更半夜，去叫女校医看病，会不方便；又过了一阵，只觉得整个腹腔闷雷似的轰响，他再也按捺不住，捅上鞋子就往厕所跑。好在还算去得及时，刚蹲下身子，肛门就像拧开的急水笼头，无休无止地喷撒起来。他开始明白过来：兴许是昨天来校路上喝生水太多。
“泻就泻吧，让这些有害的东西全部泻出体外，也许否极泰来。”他一边站起来往寝室走去，一边安慰自己，谁料，他的前脚还未跨进寝室，腹腔中的污物又要急不可待地往肛门奔涌，没办法只得又往回路上奔跑。
大约从凌晨2点到上午8点，他就向厕所奔了6次，最后只好蹲在蹲位上，让那些无法控制的东西自行其便。他不是不想马上空着肚皮去参加那场决定他的命运的考试，而是他实在连站起来都感困难了！他看看自己两只手，只觉皮肤下面的肌肉已经空前地萎缩凹陷，再抬抬眼睛，似觉眼皮都有些睁不开来。还只不过19岁的他，要想从蹲位上站直身子，非用两手拼命抓住挡墙往上攀升不可……
“也许今日就要倒在这厕所里了，……”他不无忧虑地自己提醒自己。
“不，只要还剩一口气我就不能这样无所作为。”不多一会儿，他又这样否定原有的想法……
可是，入场点声响过许久了，他还仍然蹲在厕所里，那肛门内水一样的东西，仍然无休无止地往粪坑里喷洒，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全身在急剧地发抖，连心脏也在一阵一阵地抽搐，自己即使有撼天撼地的雄心壮志也已无济于事了……
死神已经毫不逊情向他摊开了通向地狱的通行证！
也就在这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陈老师就把孔校医叫来了。
“这是急性腹泻，先喝两瓶十滴水。”孔医生一边判断病情，一边将药瓶盖拧开。
也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两瓶十滴水一下喉咙，整个腹腔很快就安静下来，当他想起他在这里三年的艰苦奋斗和不懈的企求，想起校长、主任和老师的教导和同学们的热切祝愿，想起家人的嘱托和不安好心人的嫉恨，在再喝下几口孔医生给他配置的糖水，就一骨碌从担架上一跃而起。
尽管此时此刻他的全身还在抖索，两眼昏花，他还是在众多人担惊害怕的目光下，走进了决定他命运的考室。
事实上，他在做那第一堂考的答卷中，他还全身发抖，冷汗直流，眼前曾几次金花乱冒，连笔都握不住。到交卷时，他的衣服，裤子连同头发和那根裤腰带都被淋漓的汗水浸得滴水了。
“考完第一堂，再到我这里看看。”孔医生原就关切地嘱咐他。
他感激地点了点头，可他并没及时有去实行。
“要是再复发，就不那么好办了！”孔医生见他并没按时去医疗室，就主动来找他了。
他大约觉得那第一堂数学考得很不错，就将那孔医生的话丢到脑后了。
还是孔医生有预见或者出于某种感激，就在第一堂考完后，特地找来，除了很不客气地批了他一顿，还强迫给他吊了一瓶葡萄糖溶液，才使他恢复了原状，将那余下的几科考完。
“真是不可思议！”曹副主任，陈老师和杜主任及监考人员，在得知他这天的全部经历后，都为他的这种顽强毅力和娴熟功底而深深感动。
事后，他不由得不想：昔日考高小，父亲不准去；后来考初中，小偷偷去准考证；今日考高中这要紧时刻，又遇上这要命的腹泻。也许这就叫“命里无来莫强求”吧？不，他就不信这一套！
当然，最后，他还是心中有数的：要不是学校领导和老师们对他的特别关注，他的这一要紧时刻，肯定就过不了！ | 
发表于 2012-8-8 13:3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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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发表于 2012-8-8 14:34: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