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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二十四）
（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 李 石
14 求医事上（1）
借到了钱，就该立马外出请医生。请谁？左邻右舍都说九牛庵的牛六九，治疗此类创伤可以药到病除。
“牛六九不僧不道的，一般人很难对付……”有人不禁提醒。
“我只求他尽快医好我家孩子，其他也顾不了那许多。”升良听完，更加断然决定。
九牛庵，也就是孙住持当年被李方庆所迫而避居的那座庵堂。它坐落在镰刀湾西北方向十里外九牛山区的菠萝岭上，周边古木参天，荆棘丛生，很是荒凉。菠萝岭的四周，是天生的或卧、或立、或奔、或伏的九座黄牛似的黄土山包。每头“牛”都活灵活现地围绕着安放在它们头顶前的“菠萝”，或昂首挺胸，或怒目相向，好似“九牛斗杀”一般怕人。而九头“牛”身都长长地延伸，少则三四里，多则五六里，青一色的黄土上长些自生自灭的灌木、芭茅、荆棘，方圆十来里都人迹罕到，成了凶禽猛兽巨蟒的家园。远近的人们习惯或忌讳地称它为“九牛庵”，它的实际雅号应是“九狸庵”或者“九猁庵”。为什么叫上这些令人闻之脊梁骨发麻的名字？当然有它的来山去水。
相传，明朝末年，牛金星有个后裔，因参加反对明王朝失败，当了道士而流落到这里，人们不明真相，一个个不敢化缘。他只好远离尘世，住到这座菠萝岭正中的岩洞中。说也奇怪，有九只狐狸见他饿得难挺，每天轮流给他送来面包野果，让他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当他寿终正寝时，狐狸们围住他大哭一场，然后将他就地火化，埋葬在他居住的洞中。这故事传出以后，许多人都曾赶来观看，风水先生说这是一块狐仙圣地，应该立祠祭祀。富豪们因为听说那道士曾经参与过李闯王造反，与他们的父兄作过对，不肯出钱出粮，只凭一伙穷兄弟勒紧腰带捐资，造了一座规模很小的庵堂，雇人在正堂中央绘制了一个道士和九只狐狸。因为狐狸素来名声不好，教书先生只好在门额上题上“九猁庵堂”四个大字。
按词书上说，“狐”、“狸”、“猁”分属三种动物，也是三个不同的汉字，然，后来人们将“狐”、“狸”、通称为“狐狸”，又将“猁”写成“狸”，“九猁庵”也就叫成“九狸庵”了。
据老猎人说，此处狐狸得了仙气，模样像狗，然又比狗大，头尾特长，以足肉着地，性格尤其狡猾。具体讲，有三大特点：一是“狐媚”，善用笑脸迷惑来人和其他动物，故书上有“狐假虎威”和“狐狸给鸡拜年”之说。二是“狐疑”，此狐狸特多疑，每过冰池，边听边渡，一旦听到异音，立刻返身；平时总好将未食用完的食物埋入土中，但刚埋好又不放心，立即刨出来用眼睛看着，过会儿又埋好，然后又刨出来，如此这般要反复若干次，“狐疑”之词也就常被人用上。三是“狐伪”，书上说“狐死兔悲”，后来变成了“兔死狐悲”，实际上它是兔的死对头，只是嫌兔子死了不合它的胃口，故作悲伤状，用以迷惑别的兔子；再说它捕捉鸡鸭时，会玩出许多假动作，当它们被迷惑时，它就来个“迅雷不及掩耳”，把你送进它的腹腔。古书上还有“狐仙”一说，说它能变成仙女，勾引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花花公子，就是今天女人们骂街还有什么“狐狸精”、“骚货”一说。人们还说，年青美貌女人，要是一旦接触到狐狸，就会粘上“骚”气，其后就会慢慢成精，人们称她为“狐狸精”，这种女人，要是一天不勾引男人，就不好过日子。所以从明末以来，这里的人们，也许是惧怕它们带来三灾六难，把老婆女儿带坏；也许是希望她们学到些狐狸方面本领，好在人间生息每繁衍下去，才在这里供奉着这些东西。如今这九狸庵内的狐狸塑像，是为你赐福，还是给你添乱？那就要看你的福分深浅和缘分大小了……
至于牛六九，人们也有很多的传说。有人说他曾与啸聚山林的强盗勾结，实行劫富济贫；也有人说他久住此地，沾了狐仙气，见了女人就奸污，而且还吞食奸淫后女人肚中的津液，他的眼睛能透过衣裤看得见人的任何地方。他将他划的符水让你喝上一点，再不动心的女人，也要跟着他走，和他睡觉，直至满足他的兽欲。若要弄得他恼怒起来，还要将你吞下肚去。云云。
这里还必须说的是，从镰刀湾到九狸庵，要路过三个吓人处：一是石门口。那原是一座高峻陡峭石山,后被当年李闯王用大斧辟开，二十余步的巷道仅两尺宽窄，壁上怪石嶙峋，似鬼魅魍魉，又似牛鬼蛇神，一些长时间按捺不住的强盗或单身汉，常常利用这一特殊地形，搞突然抢劫或猥亵那些独身过往的年轻女人。二是蜈蚣塘。此山塘顺山势生成，约有一两里路长，恰似一条活蜈蚣，要是遇上“蜈蚣精”(实是一条大蟒蛇)出塘歇凉，轻则要咬些皮肉，重则要捉住奸污或者吞下肚去，弄得你有去无回。三是恶鬼弄，那是蜈蚣塘尾一里地的野尸地，两边尽是乱坟岗，埋些中途因各种原因死去的尸骨，有砍脑袋的，有用枪决的，有上吊死的，也有生孩子死的，还有莫名其妙死的，等等。有的人家，因为种种原因，不仅不为死者买棺材，连土坑也不刨，丢到弄里了事。前不久就听说有个补锅的谢老倌，黑夜从那里经过，被恶鬼纠缠住，与其大战一通宵，到天亮时就咽了气。乡下人说，远地怕水，近地怕鬼。这九狸庵、石门口、蜈蚣塘、恶鬼弄，对升良来说，说近又远，说远又近，她当然也是血肉捏成的女人，在当时迷信盛行思想封闭的小山村，怎么也没吃过豹子胆。但是，她不但要尽快去，而且要亲自去，只有这样，她的小艰才有生还的希望！
云伯伯还特别指出,牛六九好早出晚归，因此后半夜就要动身，再说他很是喜欢年轻美貌女人，因此到时就让他占点小便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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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30 15:2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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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7 12:0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