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磊落的开国上将，说：没想过社会主义也有坏人

曾婷

1967年7月的一次会议上，吴法宪当着众人的面，列举陈再道的“罪状”，最后还扇了他一个耳光。几年后，吴法宪被抓，有人去向陈再道求证，说当年吴法宪当众打了你两个耳光，是真的吗？结果陈再道反驳说：“这是误传，就打了一个，不是两个。”

几天后，陈再道还郑重声明：“在无穷无尽的批斗中，我就认准一个死理：决不糟蹋自己，决不丧失人格，决不牵扯别人。”

这就是陈再道，一生光明磊落，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不会因对方是敌是友而混淆是非。

陈再道1909年生于湖北麻城市乘马岗镇，历史客栈之前专门介绍过这个“乘马岗镇”，共出过36位开国将军，2014年被上海大世界吉尼斯中心授予“中国第一将军乡”的称号。陈再道上将，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陈再道17岁就参加了革命，几年后升任红四军军长，抗战时期，担任八路军129师386旅副旅长。熟悉军史的人都知道，386旅绝对是大名鼎鼎的头等劲旅，旅长是陈赓，开国大将；副旅长陈再道、政训处主任王新亭、参谋长李聚奎，都是开国上将，下面还有个772团政训处主任谢富治，也是上将，还有个副团长叫王近山。

陈再道其实并不姓陈，而是姓程，当年参军的时候，记录员听错了，记成了陈。陈再道没上过学，也不知道对错，再加上湖北方言“陈”“程”不分，就这样一直叫了下去。

晚年时，朋友跟他开玩笑：“你的姓搞错了，阎王爷找不到你，没准儿能活一百多岁。”

陈再道毫不在乎地笑道：“活个八十几岁就够了，活那么长干什么？白白浪费国家的粮食！”

（图：陈再道与许世友）

说起粮食，陈再道还有个很有趣的故事，有一次跟同事闲聊，说起来毛主席，陈再道说：“毛主席的身体为什么那么健康呢？因为毛主席每天吃半碗白浆糊一样的东西，如果我有那么好的东西吃，也能像主席那样。”

至于陈再道说的“白浆糊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没有资料报道过，只能当个茶余饭后的话题罢了。由此也可见，陈再道就是这么实在。

陈再道的“实在”，是伴随他一生的。1938年时，陈再道虚岁都30了，还没结婚，他自己不着急，老上司陈赓替他着急了，就让卜盛光给他介绍一个。

有一次，卜盛光发现了一个姑娘，名叫张双群，是河北南宫县妇救会的，感觉不错，就给陈再道介绍了一下。陈再道之前也见过张双群，对她印象也不错，但这时候却有点腼腆，低着头不说话。

卜盛光急了，说：“你再不表态就是同意了，我这就去跟人家姑娘说去。”

卜盛光刚走到门口，陈再道猛地喝道：“站住！”卜盛光一愣，又听陈再道说：“关你屁事，我自己去说！”

几天后，陈再道把张双群约了出来，简单说了自己的情况，最后一拍桌子，大声说：“咱俩的事，就这么定了！”

张双群虽然被吓了一跳，但其实早就对这位光明磊落的八路军名将心生爱慕，当下就答应了。

当年年底，两人结为夫妻，到1993年陈再道去世，携手走过了55年岁月。

（图：陈再道全家福）

上世纪50年代末期，全国都在争着放卫星，亩产十万斤、二十万斤、三十万斤此起彼伏，心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但是，陈再道很看不惯，有一次开会时明确表示：“我是农民出身，知道庄稼是怎么长的，报纸上全都是胡吹！”

有人提醒他注意紧跟形势，他毫不理睬，还对会议记录员说：“我说什么你就记什么，出了问题我负责！”

晚年时，陈再道去一所学校做报告，有一个学生问他：“您年轻时向往的理想社会，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吗？”

陈再道毫不讳言地说：“刚参加革命的时候，我一直相信社会主义就是好人的社会，至于社会主义还会有溜须拍马、投机取巧的鬼名堂，是想都没想过的！”

陈再道离休后，仍然四处奔走，80岁还去老区做调查，回来后给中央写信，说：“农民负担太重，太苦了，我们有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