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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德“鸟叔”护林养鸟,自费二十年后面临近百万年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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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18 11:30:2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鸟叔和他的鹭园。古欣摄
摘要:一块租来的农田,因为一个人的一念之间,阴差阳错变成三万只鸟儿栖息的天堂。二十年来,他一直为天堂的维系支付着费用,也因此变成别人口中的好人,现在费用却变成了天文数字。他不知道这件事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
好人
冼铨辉当了二十年的好人,小学生来他的基地观鸟,媒体来他的鹭园拍片,政府来他的园林做生态考察。谁到他的鹭园,他都是客客气气。
一起烫火锅,他坐不下来,总是站着拿勺,给这位添菜,给那位添菜。坐着喝茶,没个三五分钟,他又殷勤给人添水。“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不要怪我。”他总是笑呵呵地把这句话挂在嘴上。
他的鹭园确实是粗粗拉拉的,会客厅是钢管和竹子搭的棚,正中摆了一扇大桌,下面摆了一圈各种各样的玻璃酒瓶,算作装饰,酒瓶却大多都落了灰。好在四方的绿意盛情,挡不住地涌进来,芭蕉、桂花、盆松,填满了钢架之间的空白。一条窄窄的水道从门口延伸出去,上面搭着木质的栈道,水的波纹倒映在钢管上面,幽幽的竹影晃动。这方园子,是冼铨辉的骄傲。
“行家比我有钱的多,但有鸟的没几个。地上爬的不如天上飞的。有鸟是这个。” 他比着大拇指。
“行家”是广东话里“同行”的意思。冼铨辉本行搭棚,替建筑工地搭建施工架。他从十五六岁当学徒,勤劳肯干又没有癖习,很快被师傅相中带队。90年代到处都在起楼,搭棚的竞争也很激烈,他和师傅商量,如果能自己生产搭棚使用的竹子,就省了一道进原材料的环节,节约了成本。
1998年,两人合资在远离城区的地段,从鸡洲村股份合作社(以下简称“合作社”)买下177亩农地,20亩用作存放建材的仓库,其他地方种上竹子。谁知,竹林刚种下的那年,就吸引了几十只夜鹭,第二年,更大更美的白鹭也飞过来。
鹭园里囤放建材的仓库。古欣摄
他没再动过一根竹子,反倒围着竹林挖了沟渠,栽了榕树,把竹林连同鹭鸟保护起来,不论是盗猎者还是亲朋好友,谁都不准动这片鸟的主意。为了养护这片林地,他雇人每日巡逻,定期除叶除草,疏通水道,投放鱼苗。
年景最好的七八年前,他四十多岁,年富力强。按他的说法,靠搭棚生意一年能挣五六十万,扣掉每年二十四万的地租,十来万的维护成本,收入勉勉强强供得起竹林。
林子留了下来,鸟也留了下来。白鹭、夜鹭、池鹭、牛背鹭、褐翅鸦鹃……每天早上六点十分,当城市还在沉睡,登上鹭园的观鸟台,能看到令人惊叹的风景。白鹭成群结队地从竹根爬向竹尖,散落在草叶之间,如同星星点点的珍珠。飞翔的鸟群如同白色的风暴,旋转的星带,吸引了各种前来拍摄的媒体。
清晨的鹭园,大批鸟飞来。古欣摄
鹭园名气越来越大。好人的名声也越大越大,“顺德好人”,“精神文明建设先进个人”,这些年,冼铨辉获得不少荣誉称号。带队的小学老师说起冼全辉,“不容易,二十年一个人撑起这个地方。”“都是免费的”,他举起桌上的矿泉水,“就连这瓶水我都没花钱”。
人们叫他“鸟叔”,都说“鸟叔是好人”。但如今,好人却感到苦恼。
债主
“大量二手机械,大量二手工具,钢管、扣件、钢网,清场优惠大平卖,卖野(卖物品)交租清场交地。” 鹭园的铁门挂着一块大白板,上面的大字格外显眼。
鸟叔忙得脚不点地,一会儿给工人布置工作,一会儿接电话,一会儿又给客人端茶倒水。他胸前挂着一只黑色腰包,穿着迷彩服,袖子挽起,露出干活的人那种结结实实的手臂,矮墩墩的身材,黑红的面庞,笑起来声音很大,让人想到《水浒传》里的李逵。
坐下来,他脸上露出愁容。一个月前,鸟叔接到了律师函,通知他在11月30日将鹭园清场,把土地还给合作社。还要缴纳“占地费”,为此,他开始卖自己的建材,得来了五六十万,按照往年租金的标准每亩1440元,交了两年,共计四十六万欠款。
鹭园的归属变成“遗留”问题,始于两年前。2018年,鸟叔与合作社签订的为期20年的土地承包合同到期。按照规定,股份社要重新发包这块土地,鸟叔享有同等条件下优先签约的权利。然而,这块土地的归属却拖了两年,直到今年10月9日,一纸公示贴在了鸡洲村的公告栏,宣告村合作社与鸟叔的租赁公开协商失败。
这一天,合作社理事长李伟源和自己的两个同事来到鹭园。同鸟叔三人坐下来谈鹭园的未来。
李伟源今年60多岁,一直在合作社工作,三年前接手合作社的理事长,他和同事负责集中管理村集体土地的出租、发包的事宜。村里的年轻人不是创业做生意就是出外打工,闲置的土地由村集体处理,这种情况在当地很普遍,也有着相应的议事与表决规程。合作社有3000多个村民,划分成6800股,每户按照人口数分配股份份额,从土地承包费用获得收益分红。
“鸟叔是大地主。” 一个理事开玩笑。鸡洲村的土地要么出租作鱼塘,要么出租种经济作物,十几亩,几十亩地出租。177亩的鹭园是村里所有出租农地里面积最大的。然而,这块砸在“大地主”手里的地,却在过去两年里让股份社的六个理事伤透了神。
为了这块土地的去向,从2018年至今,股份社组织了村民表决了十三次。
过去20年间,鹭园的地租几乎没怎么涨价。随着城市西扩,附近的地价不断上涨。市府重新修治了桂畔海,新建了人行步道、景观灯光和栈桥。良好的市政绿化,吸引着商区入驻。就在一河之隔的桂畔海河西,距竹林直线距离一公里的地方,五年前,绿地集团投资建立了顺德绿地中心。两年前,恒大集团盖了超高层住宅。然而,2018年鹭园的土地到期时,价格还维持在每亩1440元。那时,合作社出租的其他土地价格,已经普遍在四千到八千不等。比较下来,村民觉得原来的价格太低。
俯视图,鹭园为中间深绿区域。受访者供图
这几年鸟叔也感觉力不从心,生产规模没有扩大。他说,竹林拖住了他的精力,支出却年年增加,二十年间,雇工的工资从过去的六百涨了三千,三千五。为了让鹭鸟有食吃,他每年还要另花钱买鱼苗,投到竹林四周的水渠里。
理事会体谅鸟叔的不容易。“完全是好人好事来的”。起初,他们参照附近土地价格,按照最低标准,将续租的价格定在每亩4000元。方案经过村党委的同意,拿到股东表决大会却通不过。他们又一点点地将价格提到4200、4500元。
上级农社局隔一段时间就打来电话,“那块地怎么还没有发包出去?”合作社感到压力,前前后后地做工作,到了今年八月,第13次表决,价格提到5500元时,终于从96个股东代表争取三分之二的同意票。
一个鸡洲村普通家庭约有六股,地价上调后,他们每年可以多分到620块钱。而鸟叔一年要交96万的租金,比之前多了73万。按村规民约,协商不成村里就要收回这块地,“公开竞投,价高者得”。而新的承包者还会不会留这块林子,谁都说不准。到时候,竹林被伐,改种经济作物或用于养殖,或许是这块土地最可能面临的结局。
李伟源自嘲只是“打工的”,债主是3000个村民,决定权也握在他们手里。
梦想
碧桂路是顺德北郊一条南北向主干道,沿路有盆艺场、水产养殖场、园林公司……这些私人承包地靠马路一边用铁皮围着,鹭园的入口就夹在铁皮和铁皮中间,十分不起眼。
这里没有一处没有“用途”的土地,不是经营种植养殖,就是工厂的厂房。只有鹭园是个例外。本地的司机不大知道这个地方,车行到门口,看见“鹭园”和旁边两只铁艺白鹭,以为这是个景点。
鹭园并不招待游客,事实上它格外静谧。自从鸟叔在周边挖了水渠,鲜有人能再走进这片竹林。只有阳光透过密林,静静地照射漂着竹叶的水面。生长了二十年的竹子纵横交错,倾颓,倒塌,横架在水道上方。因为没有打扰,水边的海芋疯狂生长,开出一片片新鲜的手掌。
鸟叔指着一棵水松,“长虫眼,我从来不打农药,怕鸟吃了不好”。鹭园里到处都是些野蛮生长的树,它们不能“合格”地走出鹭园、进入贸易,除了成为某只鸟暂时歇脚的地方,没有任何用途。整个鹭园都是这样,不产出,也不服务什么人。在乡镇经济如此发达的佛山,它安静得像个梦。或许,正是因为这近乎奢侈的安静与无用,吸引了这些鸟的到来。
冼铨辉最初的设想,并不是要造一片无用的园林,他对这片土地抱着实用的打算,也包含着某种童年狂想。那是九十年代,他和师父在佛山各地搭棚。起先他们存放建材的仓库设在工地不远处,城市不断外扩,仓库不得不一次次往外退,几次被“请走”后,他们商量着在远郊,城区一时不会延伸过去的地方租一片大土地,放材料,聚工人,让仓库安定下来。
那时冼铨辉刚刚当老板,手里有几万闲钱。社会上流行养桉树林,他也想有一片自己的林子。农村长大,他打小沉迷田间地头,抓虾摸蟹,捉泥鳅捉老鼠,玩得不亦乐乎。十五六岁拜了师,入了搭棚这行,虽说天天要上工,只要一有空他还是往田里跑。
普通的经济林,辛苦种了几年,就要全部砍光全部卖掉,他觉得好可惜。要是种一片竹林呢?伐了老竹子,新竹还会冒出来。
他私心还有小小的算盘,有了竹林以后,方便就地取材,用多用少也可以自己控制。这样的竹林,既满足了他的个人愿望——拥有一片自己的林子,林子里有鱼,有各种各样可以捉的东西;还可以节省搭棚的成本。其他搭棚老板没有竹林,他有。这就是优势。
两个想法合到一起,他说服了师父,两人在鸡洲村西围落实了这事。1999年开春,鸟飞来,冼铨辉更觉得是个好事,“政府看到这里有鸟,城市开发都不会容易动这里。这里就能更长久,仓库就稳住了。”
广东人讲究吃野味,天上飞的比地上走的更值钱。为防止有人趁着天黑打鸟,冼铨辉彻夜看守园子。一场暴雨过去,许多鸟被刮到地上,他的爸爸和亲戚带着麻袋跑到林子里捡,他把人通通赶出去。
师父却生他的气。“竹林产不出钱,又要花钱进去,长期下去不行。”两年、三年过去,师父在他耳边念叨的次数多了。
按师父的想法,几个仓库留下,其他的地转租给别人,竹林嘛,留下五亩十亩,有个意思就行了。看冼铨辉不情愿,他又提议,“你花了这么多心血,你不舍得,我也理解,不如一划为二,你要这边,我要那边。”
冼铨辉不但不愿意分拆地块,为了彻底杜绝打鸟的人,他决定出钱在竹林四周挖一个护城河,挖河要勾机,开了河道以后,花在维护的人工更多。师父的意见更大了,整日在他耳边念着,“衰喽,这样干麻烦咯,赔本咯。”
2003年,挖河不久,冼铨辉和师父散了伙。照看竹林成了他一个人的事。
出路
决定挖河那一年春天,广东省建设厅下文,县级以上市、县(区)的城区,不允许再用竹脚手架搭棚,那时全国都在推进生产安全,广西、海南诸省先后出台了相似的规定。
说不清政策的突变,在鹭园由最初的“原材料供应基地”到完全变成一片毫无“用途”的林子,发挥了多大的影响。如今冼铨辉搭棚的材料早就换做钢管。
放建材的仓库。古欣摄
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对仓库追加投入,2018年台风“山竹”过境,仓库的顶棚掀了大半,留下大大的一个洞。如今这个仓库已经几乎卖空,铁丝网一吨两三千块,卖了几十万,用来支付2018年土地到期后的土地占用费。
早在鹭园的土地即将到期之际,就有热心人士为鹭园奔走。2018年,时任顺德区政协副主席李梓文推动政协开会讨论鹭园的未来,坐下来一起商讨的,有城建资源环境委员会主任郑军、区发展规划和统计局总规划师曹冬冬、鸡洲村党委副书记欧英伟。当时讨论的结果,这块地最好由政府出面,整体规划征用,扩大园区面积,形成湿地,并让更多专业人士参与保护。
这些建议至今没能落实。2013年,鹭园所在地块就被顺德区发展规划和统计局作为城市绿地编入城市规划中。但是,土地归鸡洲村集体所有,属于集体农用地性质,真要变成公园绿地,先要变更土地性质,由政府从鸡洲村集体手中征收土地。这意味着从纳入城市规划到真正实现,将是尤为漫长的过程。尤其在朝“小政府”治理方向发展的广东,村集体的力量发达,征收时常伴随着长久的谈判和持续的博弈,最终也未必能如愿。
鹭园的规划图。古欣摄
也有部门让他上报这些年为鹭园投入了多少,最后总得到一句话,“审计不过。” 到底有多少钱投到林子,又有多少是为了租地、营收、生产,也是一笔难算的帐。
他也尝试过寻找其他大老板、社会资本帮忙,人家只是来看了一圈,认为没有经营的可能性,就不愿意投钱。“有政策风险”。鹭园的危机统统被冼铨辉归结为“政策”。而政策在这个小学毕业出身的搭棚老板眼里,几乎是一团乱麻的存在。
虽然设想要与人合资,分担压力,但他甚至并未仔细考虑过,假使要引入投资,把这片园子改成一个经营性的场所,甚至一个景点,需要获取哪些资质,哪些执照。光是一个没有经营资格的园子,又怎么会有大老板愿意来“投资”呢?
各方都希望,冼铨辉能再撑住这个园子。他们探他的口风,问他还有多少力。已经当了二十二年的好人的他理所当然地被视为继续要为这个园子兜底的人。
十八年前,决定挖河的前夕,父亲找他谈话,“想清楚,挖了这个河,你就没办法回头了。如果决定了,别做的没头没尾,你自己努力,别让人家笑了。”
撑了十八年,冼铨辉觉得累了,鹭园未知的未来令他整日心悬,他终日坐在鹭园的客厅,接待迎来送往的人,股份社、村党委、各级他也说不清楚的领导、还有前来报道的记者,他实在是抽不出心神再去管搭棚的生意,宁愿卖掉库存也不再接新活。
不舍
“我的工人跟我一样,都是老人了。年轻的人都走光了。”望着拉着建材开进鹭园的一辆卡车,冼铨辉发出这样的感慨。
因为没有扩大生产规模,开不出有竞争力的工资,这些年冼铨辉的搭棚生意萎缩,年轻人纷纷找自己的出路,只有年纪大的工人才跟在他身边。傍晚,又是夜鹭出外活动的时分,十几只夜鹭的身影划过仓库的破顶,只身站在搬空的仓库的冼铨辉面色晦暗,但语气坚决,“我一点也不后悔。”
回忆往事,他说了三件事。
一个是十五岁时,在香港电视台上看到一个绿色宣传片,片里有地球各处的风景,从太空航拍的镜头,还有香港市民拿着铁锹种树,“我为地球添绿色,我为地球添姿彩”。宣传片里这两句广告语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再一个是他将近四十时,有一回,一个比他大二十岁的老人家同他聊天,“我们农民有什么好?我们农民能做什么?去外面,别人问你干什么工作?你怎么回答。”“修理地球。”老人自问自答。
再有就是去年,某个纪录片导演拍完鹭园,告诉他这才是地球的原色。
鹭园标志。古欣摄
朋友怕他愁闷,常来鹭园陪他烫火锅。劝他,赶紧找大老板过来看你的树木,能卖多少卖多少。
“有钱的人很多,有鸟的人没有。你有钱有车有楼,我不够你厉害,你没鸟,你没有我这么厉害。” 即便是愁闷之际,他也会冒出小得意。
前年,鹭园经历一场台风。台风不仅卷走了屋顶,还打弯了竹林。老化的竹子,淤塞的河道,变差的水质,使一些鹭鸟迁到了两公里外一片涌口树林。他自嘲,知道我没这个(土地承包)资格,连鸟都不信任我了。
放心不下的冼铨辉也追到了那里。他包下了附近的一块鱼塘,往鱼塘里投了鱼苗,还在附近养了两只狗,提防有人去“搞鸟”。又找到自己的表哥,雇他去守着。他要给表哥算工资,表哥说,等你有钱再讲。
在这块新的栖息地,鹭鸟面临着新的危机。原本根根挺立的水松,在鹭鸟到来后不到一年开始枯萎、凋谢,树干上盘满了粉色的螺贝,彷佛被吸干了血。更令冼铨辉忧心的是,水松生长的这片水域原本很清澈 ,鹭鸟来后短短一年间铺满了水藻,变成一片稠密的、令人窒息的绿色。
他猜测,鹭鸟排出的大量粪便造成了水体富营养化,危害水松的健康,反过来又威胁鹭鸟栖息地的安全。鹭园得到了休养后,又有些鸟返回鹭园。这些都证明,仅凭个人的能力,或者某片孤立的小树林,想要在脆弱的城市边缘营造出一片适合鹭鸟生活的生态系统,都是很有限的。
父亲临走前对他说,“我年纪大了,没有眼睛看到后面,你心是好的,事是好的。用心做,不要麻烦公家这么多,想公家帮你,你先帮公家。看你最后有没有福分,能不能‘宝尾中’”。广东话里,这是中彩票的意思,他把这段话默在纸片上,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看。2018年,父亲走后两年,二十年的合同到期,他终于决定,向社会求助。
最近,鸡洲村党委书记找他谈话,同他商量,可不可以先签下每年96万的合同,他自己出一部分租金,再由村政府想办法筹笔钱,给他返租。即使这个方案能过,11月30日的期限一过,合作社依然需要开会决定,要不要起诉冼铨辉。
按照村里的诉求,2019、2020年这两年的土地占用费,应该按照每亩5500元而不是冼铨辉已交的每亩1440的标准收取,这意味着如果打官司败诉,他要按照每个月六万的标准补齐欠款,也就是将近144万。冼铨辉觉得,“合作社不想告我,但他们不敢不告,3000多个股东追着他们。”
他曾询问律师,律师说,“你看着办,有钱先交咯。你没理啦,别去打官司” 。
“鸡洲村没有错,村民有自己的利益,他们都很帮我。” 冼铨辉几次这么强调。为了鹭园的未来,他格外小心自己的言行,他害怕不小心说错的话,搞坏这个林子的未来。文| 古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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