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地价门”泥沼，安倍还有什么招数？

何琴

日本“地价门”事件发生以来，“神队友”森友学园理事长笼池泰典不断爆料，安倍政府急于撇清关系却解释不力，双方各执一词，陷入僵局。

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和笼池泰典的“反目”，最终伤害到的是日本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共同社最新民调显示，82．5％的受访者认为政府对事件的解释缺乏说服力。安倍为挽回局势，还有什么招数？而在野党为问责安倍，又能再如何发难？

政府：施压无果告发难成

3月23日，笼池泰典以证人身份被传唤至国会接受质询，这可以看做是安倍政府对笼池态度的一大转变。原因是一周前笼池突然抛出了“安倍首相通过夫人捐款100万日元”的言论。

以证人身份被传唤，意味着具有强制性，且证人所发表的证言将具有证据约束力，如有虚假则存在以伪证罪被起诉的风险，需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在野的民进党代理干事长福山哲郎称，将同一“证人”传唤至参众两院且听证会安排在同一天的做法是“特例中的特例”，表现出执政的自民党希望问题能够尽早收场的急迫心态。

分析人士也说，选择“证人传唤”方式是在敲打笼池，如不撤回“捐款”言论，或者所言有虚的话，就要做好承担伪证罪后果的思想准备。

然而事与愿违，笼池在23日接受传唤时，不仅坚持认定安倍通过妻子安倍昭惠私下塞给他100万日元捐款，而且认为得益于“政治力量介入”的“助力”，他才能以超低价格从政府方面拿到国有土地用于开设学校。

对此，日本媒体报道说，自民党内部认为笼池在国会“简直胡说八道”，着手考虑以国会名义控告笼池，罪名是作伪证。这一举措的目的是早日收拾事态。一旦定罪，笼池可能面临3个月至10年监禁。

民进党国会对策委员会代理委员长笠浩史称，“（告发伪证罪）事关重大，除了笼池之外，并没有听取包括安倍昭惠在内的其他相关者的证言，很难做出判断”。

自民党代理干事长下村博文称，按照惯例，以伪证罪告发笼池需要预算委员会一致通过，从目前在野党的姿态来看成功的可能性较低。

安倍也在28日的参议院决算委员会上说，自己很难拿出证据证明没有捐款。

有分析认为，虽然深陷“地价门”，但安倍因此辞职的可能性很小。美国天普大学日本分校亚洲所所长杜加里克说，安倍已获得大量政治资本，在自民党内部势力强大，而在野党势力太弱，以至于无法强行在议会对他发动不信任投票。

在野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以证人身份传唤笼池的效果适得其反，但却给在野党以“启发”。

笼池是23日听证会上唯一的证人，与其对质的其他各方的回应都是在不同时间、不同地点通过不同形式“隔空”喊出来的，这种不对等也被多位在野党议员形容为“不在同一个赛场的比试”。

民进党党首莲舫此前喊话说，“现阶段真相不明，国会应按照（与笼池的）同等条件（以证人身份）传唤安倍昭惠”。日本共产党书记局长小池晃也称，国会应传唤安倍昭惠等相关人士到场。

民进、共产、自由、社民4党的国会对策委员长24日进行会谈，一致同意要求国会对安倍昭惠等8名相关人士进行“证人传唤”；27日的参议院预算委员会上，在野党继续对“森友学园”的话题穷追不舍，纷纷再度要求对安倍昭惠进行“证人传唤”。

此外，在野党还抓住了“第二森友学园事件”。日本《朝日周刊》日前爆出，安倍好友经营的加计学园计划在爱媛县今治市新建冈山理科大学的兽医学部，被特批无偿获得价值约37亿日元的公有土地和可能高达96亿日元的补助。

分析人士称，比起笼池来说，加计学园的理事长家计孝太郎显然和安倍关系更“铁”，是近40年的老友。共同社报道称，2014年安倍还曾出席过该学园相关仪式，并称二人是“推心置腹”之交。

莲舫28日在党内会议上称，“首相亲信在办学校的时候总能发生不可思议之事，（对此事）也应继续追根问底”，强烈表达了进一步追查两起事件的坚定姿态。

此间有分析认为，安倍的长期执政可能是导致此次事件不断升级的重要原因。自2012年执政以来，安倍可以说早已树敌无数，无论反对党还是党内的其他派系，都将“地价门”事件看作是扳倒安倍的好机会。

民众反应：解释不力影响负面

分析人士指出，不论双方如何各执一词，至少有几个事实是清晰的。第一，大阪市的国有土地被贱卖，实际成交价比鉴定价便宜了8亿多日元；第二，森友学园在2014年10月申请小学办学资格，2015年1月就获得了该资格认证。而作为获得办学资格前提条件的“自有土地”，则是在2015年6月才低价买入的；第三，安倍昭惠的确和笼池走得很近，还曾担任其筹办小学的名誉校长，并对笼池的“右翼教育理念”很是赞同。

共同社最新发表的舆论调查结果显示，有62．6％的受访者认为安倍及夫人昭惠对事件的否认缺乏说服力。82．5％的受访者认为，政府对低价卖出国有土地情况的解释并不充分。

另外，在共同社对安倍内阁支持率的最新调查中，52．0％的受访者表示支持，这比之前一次的结果下降了3％。

分析人士称，政府的危机公关能力存在问题。面对明显的有违常理的事件发展，政府一直坚持程序合规，却又不摆出主动公开信息的姿态。包括安倍在内的逃避姿态，最容易令民众产生不信任感，甚至影响政府整体形象。

有些学者甚至开始质疑政府制定规则是否合理。首都大学教授木村草太说，“政府通过‘证人传唤’一味攻击对方的诚信，却对内部缺少约束”，“相关省厅的官员在面对在野党质询的时候只会用没有记录来搪塞，不曾想正因为没有记录，才会令真相至今未明。即使笼池本身并不清白，政府作为国家权力的代表，直接攻击对方的人格也有违常理，需要敲打的应是制定规则的官僚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