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零山印象记

李浩然

香零山印象记 (散文)    李振凯(1)

湖南的古城永州，东门城外，潇水之中有一石头山叫香零山。那山那水，别有韵致，酷似桂林独秀峰。唐朝文学大家柳宗元写《永州八记》没有它的名字，颇叫人疑惑；当代游记文字未见涉猎香零山，太感遗憾；倒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零陵捲烟厂生产一种香烟叫“香零山”，把它的名字传得很远。

中学时代，我就读于永州三中，常去香零山游玩。说它是中流砥柱名副其实。它孤立突兀，立在江中，四周与河岸隔绝，只有荡一叶小舟停在脚下，沿着半螺旋形石级从悬崖峭壁盘旋才能上去。山顶平坦，有一古寺，因风吹雨打，经年失修，当时显得支离被碎，摇摇欲坠。昔日山上古木参天，配以古刹，婉若仙山琼阁。从岸上看去山颜山姿，朴实无华，像一无怨无艾的平头百姓挺立江中，世世代代任风吹雨打，秋毫无损。

著名作家叶蔚林谓潇水是没有航标的河流，香零山实则是潇水独一无二的天然航标。

潇水是条野蛮的河，时而驯服温顺，时而暴怒疯狂，穿山越岭，无坚不摧，势不可挡。沿途山石被削成无数半壁悬崖；多少良田被浸为泽国。惟香零山身立险境，却挺拔屹立，岿然不动。急流被它切成两股，在身后形成漩涡，仿佛回头向它表达敬意。它是伟男子，是钢铁大汉！

洪水退去，它又似浴后脱水的美女，婷婷袅袅，飘浮在薄暮冥冥的云雾之间。那青藤古树披挂，是它华美的首饰；那紫色岩壁，平滑洁净，是它健美的肌肤；那五颜六色的野花，雅而不俗，是它衣着上的花纹；那被微风梳理过的野草，齐刷茂密，是它头上的秀髮。

入夜，月影朦胧，山水一色，山石倒影依稀可辨，像含包待放的美睡莲，哗哗流水，是美女梦睡中的鼾声。

破晓，晨雾缭绕，山水一片乳白，香零山酷似露出半身酥胸，睡意惺忪，剔透出羞涩，温柔得如脚踏祥云、思凡心切的仙女。

曙光初照，晓雾重开，像帷幕徐徐拉开，才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传说的香零山，本是一位美女。那时，潇水比现更野蛮，长年累月，奔騰呼啸不止。船和木排在江中行驶，触礁沉没十有八九。男人驾船外出，女人悬心，常去观音大士神前求拜，祈求保祐男人平安归来。大慈大悲的的观世音，便抖落王母娘娘赐给她的王露金盘之灵珠，化成美女，立于潇水之中，点燃长明灯，日夜指引船工排客的航程……

我多次在香零山一岸的峁江桥上与它隔江相望，总觉得它像一气度伟岸，怒目金刚的男子汉。它有资格嘲笑那些软弱无能、一触即溃的半壁悬崖；也有资格蔑视下游的孤岛萍洲。据说萍洲能随河水涨落而浮沉，再大的洪水也不会被淹没，多少有趋炎附势、轻浮浅薄之嫌。应该说，敢于被淹没，是另外一种有骨气的节操！

香零山远远看去并不高大，不过广袤水域里一个小小圆点。荡一叶小舟驶近它的脚下，抬头仰望，方觉悟其顶天立地巨人之形象。豋上山顶，则感到心胸格外开阔，远山近水、村舍良田尽收眼底，一览无余。远处的点点帆影，近前的渔歌欸乃，鸭鹅戏水，构成一幅有声有色、绚丽多彩的广角水墨画。早春的奔放，盛夏的的热烈，金秋的沉甸，隆冬的静穆，叫人心舒神旺、流连忘返！

在永州，香零山没有朝阳岩、柳子庙、愚溪桥、髙山寺、转角楼、迴龙塔那般有名气，没有名人留下多少翰墨。人们不应该重名轻实，如把香零山辟为水上公园，沿岸兴建亭台阁榭，江中游艇频繁，莫不是一处赏心悦目的休闲佳境？

我已四十多年未去香零山，如今的中流砥柱是否“江山依旧”不得而知。但我印象中的香

零山依然恒久美丽，依然象巨人一样阅尽巨变中华夏的人间春色！

2014-10-23 于湖南东安寓所

(附注:李振凯  退休工人     电话 186074924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