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二三一）

李浩然

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二三一）

                             作者 李  石  

80  不寻常的成行（3）10-19

第二天，座谈会开始了。

首先是报社文艺部的领导讲话。他除了代表报社向全体应邀人员表示欢迎，更满腔热情地讲述了召开这次座谈会的总的目的和重大意义。

他说，当今国家社会主义建设已进入一个崭新的阶段，有志献身社会主义文学事业的年轻人，要勇敢地投身生活，担当起历史的重任，为尽快地使我国从落后的农业国变为先进的工业国而奋斗。他还特别强调指出：中央已经决定，我党今后的一切工作都要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都要坚持民主集中制的原则，要切实加强党和人民群众的联系，要坚定地反对横在当今的各条战线各个部门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接着，他还特别剖析了《组织部新来的青年人》和《在轿梁的工地上》等通讯和小说的精髓，说它们之所以受到广大读者欢迎的重要原因，就是它们领先这样做了。他希望广大青年职业的和业余的文艺工作者要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勇敢地面对现实，积极地参于斗争，用高度的革命责任感，写出战斗力极强、倍受人民群众欢迎、无愧于时代赋予使命的好作品来。

这位领导的讲话，使他和所有的与会人员都受到很大的鼓舞。他来前心中原有的那些为他那篇《在太阳升起的时候》所暴露的某些基层干部的官僚主义作风所抱的顾虑，也就因此一扫而空。

接下来，是大会的典型发言，是分组讨论。

在他所听到的和知道的，与会人员没有不把大会提出的官僚主义、宗派主义和主观主义当成当前思想战线上的最大敌人。有人还更加尖锐地指出：三种主义不除就国无宁日！

大会结束的当天下午，中国文艺界的几位功勋卓著的老作家，周扬，丁玲，严文井等人，还陪同团中央书记胡克实和胡耀邦同志前来看望大家。他们鼓励年轻人要勇敢地担当起时代使命，回到各自的单位去，主动地深入生活，仔细地观察、体味自己周边的人群和事物，写出更多更好反映新时代新生活新潮流的文学作品来。

他不得不认为，这个座谈会开得很好，很成功。它不仅是一个发现人才和培养人才的大会，更是一个解放思想实践毛泽东“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文艺思想的动员大会。

当时《中国青年报》，有个副刊叫“辣椒”，上面的文章或漫画很受读者欢迎。在小组讨论和会后的谈话中，许多与会人员都积极联系自己所在单位的不正常现象发表意见，报社副刊主持人也热情地肯定他们的见解，并且说今后还要扩大篇幅，刊登有关稿件。

他想：已经刊载的文章固然辛辣，但就他所知道当时学校和社会所存在的某些阴暗面还比较普遍，比较严重。它们的出现和蔓延将在很大程度上损害党和政府的形象，延缓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想到这里，他冲动起来了，很想做个这方面的发言。但他又立即制止了自己：一是他想起了自己来前对自己提的要求；二也是最主要的，他很爱这个国家，很爱这个国家的人民，更爱这个党和这个党所倡导的社会主义制度。他不想让自己所见到甚至痛恨过的某些阴暗面全部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他坚信，党是正确的，英明的，伟大的，它会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发现自己的缺点和错误，进而还会克服它，纠正它。

在快要离开北京的前天晚上，他特地走进信访部，把自己对唐琼玉的为人和她当今的处境的认知和个人看法，从头至尾详细地述说了一遍，希望听听信访部的同志对这件事的意见。

接见他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同志，姓尤。因为事前，他就给她写了一封很是详细的信，所以一见面，他俩就像老熟人一般畅谈起来。   

尤大姐首先就称赞他说：“你很有见识和勇气；否则，就不可能如此重视和如此熟悉。”

“也许是尤大姐过奖了。”他略停了一下，“其实，我也只为这位同学和更多这样的同学着想。试想，她们之所以读到这个程度，也确实太不容易了！要是真的中途被迫退学，那对国家和对她本人的损失，都是难以估量的。人的青春不就这么一次么？”

“她家里还有什么人？”尤大姐又问。

他告诉她：“就是这么一个老父亲。已快六十岁了。”

他的这些话大约已引起了尤大姐对被伤害者的深深同情和对那杨组长龌龊行为的深深愤慨，只见她严肃地告诉他：“一是不要谈恋爱，二是不要害怕，三是要起来揭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