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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二二六）9-07
作者 李 石
79 女部长的无奈（4）
大约是开学后的第5周吧，校团委又要开会，而且会议地点搬到了杨组长隔墙的小房间。会前就曾听人说，这次会议其极重要，会议内容不允许任何与会者泄密。待她收齐书籍、文具冒着细雨走进会议室时，只见每个与会者都严肃地坐在那里，看去犹如庙里的金刚。待人全部到齐以后，杨组长就第一个发言。他讲的是如何在老师和学生中开展肃反的事，要求每个团的干部要积极行动起来，严肃地配合上级部署，把暗藏的“胡×反革命集团”在个地的爪牙全部、彻底、干净清除出去。杨组长的话说得很轻，但却字字千钧，使每一个到会者不敢有所怠慢。这个会议结束大约已快到零点，为了不让两位女团干返回寝室不再担惊害怕，杨组长决定亲自为她们送行。
他手持一根电筒先将彭寿年送到寝室，又转过身来将她唐琼玉右肩一拍，“在这种时刻，我们党、团干部尤要警惕，因为敌人首先是向这些人下手的！”也就这样，她在他的手电的照耀下，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他在她的身边一会儿向她靠拢，一会儿又让身子稍稍离开她的肩头。黑暗中，只觉他的话语不时在自己的耳际飞窜，连那口中呼出的暖气也似在她的耳际缠绕。她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就胡乱地不断加快脚步。当她到达自己的寝室门口时，他突然告诉她：“明天下午将有一件大事发生！”
她将寝室门闩上，知道大多数同学都已酣然入梦，也就轻轻地躺到在自己的床上。可她并没有马上睡着。她在思考着两个大的问题：首先，她认为新中国成立以来已经进行了一系列的肃反运动，胡×反革命集团的反革命材料也已在各大报上全部公布，还能有什么爪牙钻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可杨组长却又把问题说得那么严重，大有风声鹤唳、草木都是反革命之势似的，这究竟是因为什么呢？再说，他杨组长今晚要破例将她与彭寿年亲自送到寝室门口，是真的有反革命分子要来加害于自己，还是他杨组长对自己有着某种考虑？更使她难以想通的，是杨组长将自己送到寝室门口时，还丢下一句“明天下午将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他不是在开会时口口声声要大家严守机密吗？为什么他自己却又在这种时刻、这种场合，将那没头没脑的大事告诉自己呢？
第二天下午，刚刚上完全天的课程，集合点声就急骤地敲响起来，紧接着那水梧桐树上的高音喇叭反复传出不容迟疑的播音：“全校师生马上到大礼堂集会，任何人不得缺席！”
昨晚通宵没有睡着的唐琼玉，也只好急匆匆地排进教室门口自己班上的队伍。她心里想，这杨组长果真没有虚言，说有大事发生就真要发生大事。不过，究竟要发生什么大事，她也和大家一样，到时候再去看个分晓。
这时，新落成的大礼堂里已经站满了人，无论是台下的同学或是台上的教职员工，都好奇或吃惊地你看看我，我瞧瞧你。
这时，杨组长站出来了。他几步走到台前，用他那仍然唦哑的腔调说：“现在我宣布：逮捕现行反革命分子肖都山！”
他的话音刚落，两个便衣公安便将台上人群中一位戴近视眼镜的中年男人拖出来，接着加上一副锃亮的手铐，叫声走就押出了礼堂。
许多老师和大部分同学还没反应过来，就传来了杨组长的讲话。他声色俱厉地说：“对待反革命，我们就只能用这种专政的办法！”
他用他那带血色的眼睛又一次将所有到场的师生扫了一遍，又接着说：“谁是反革命呢？只有天知、地知、他知、我知，我奉劝那些想当反革命的人，无论你是教师或者学生，都快坦白从宽！” | 
发表于 2012-9-7 16: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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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9-7 16:51: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