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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再节选四十二）
老财宝的家运 李 石
这里叫野鸡岭，是赵大头新置的庄户。这老人原也是赵大头的长工，40出头才娶了这个外地流浪来的女人，然后租下这片小荒坡，搭下茅棚住了下来，并生下这个金香的女儿。家里虽穷，女儿却养得娇娇滴滴的，农活和家务都有不让做，以致到了这大年龄，连裤子都穿得歪歪斜斜的。
金香的父亲虽然叫蒋财宝，年轻时也很努力，可既没有发财，更谈不上有什么宝贝了。他的一个兄弟叫蒋财发的，在外帮工被抓了壮丁，至今音信全无。他大约已经发觉“彼路”不通，才领着妻子和女儿住到这个荒坡上来。老两口除开荒种地，主要生活来源就是养“脚猪”。山坡上适于种红薯高粱，他将这些收入用来养鸡，喂猪，让那头高高大大的公猪吃得膘肥体胖，精神焕发。每每外出揽生意，由他亲自吆喝配种。母猪养主都夸他“人强猪不赖，下出的小猪蜂崽崽”。时间久了，他也顾不了你是有心称赞还是存心侮辱，只要你主人常雇他就行了。可早不久，日本鬼子断了他的财路，打捞路上将他的“第九任猪公”拖走了。他的老伴气得要吃黄连根。他毕竟经受世道多，说：“这是命里注定的。”他心里暗想：我们的金香没被抢去就是天大的福分了。今日里，他下山取水，遇上这两个不知从哪儿来的男孩，他高兴得差点合不拢嘴来。他认为，自己已70挂零了，没有男孩死了埋到地下连年节都弄不到一炷香一片纸。如今突然从天而降两个不赖的“奶仔”，不是老天开眼、祖宗赐福么？当然，他蒋财宝心里也是明白的，人家愿不愿意去做他家的儿子，那还要看他的造化。
“我看那个大的就班配我家金香！”在当天晚上兄弟俩被安排睡下以后，他的女人在草帘那边屋里对他们父女说。
“他还小我们闺女七八岁呢！”这是老财宝的声音。
“人说‘男大一、女大十’——七八岁怎么不行呢！”这是他老伴的声音。
他听了，还能说些事么呢？只咧着那没了牙的嘴，笑。 | 
发表于 2012-3-14 19:3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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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6 14:45: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