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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沉重的岁月》精彩部分依次连载（九十七）
（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 李 石
41 无奈的许婚（3）
小艰兄弟俩在他家家里足足住了一个月，他们家吃什么却从未少他两兄弟。每当他两兄弟站在门口向山下眺望时，他就好心地将他们哄回去，说外面风大，冷出病来无钱医治；每当他看见他们兄弟愁眉不展时，他就蹲下来用好话开导他们，说明日里不下雨或者鬼子不来打捞，就领他们去找父母。他家住在山上，野柴禾有的是，只要天色稍好他就叫金香领他们兄弟外出捡柴禾，晚上五个人围坐在火炉边，烤得全身热烘烘的。
有天晚上，小苦患了痢疾，不谨慎把大便拉在身上，醒来用手一摸，连被窝都弄脏了。小艰以为这阵子可开不得交了，起码这晚就不能睡觉。老财宝得知后，点上松脂杈，用温水将他的全身洗干净，然后又将弄脏的被窝擦洗干净，烧火烤干，忙得他通晚未睡。小艰看着过意不去，骂弟弟不该害人，他还护短，“他也是无意的，——谁个小时不把屎尿拉在床上？”
现在这位老人被天灾人祸击倒了，一个人孤零零颠了十来里，将当年向自己父母提过的事急切切地重新提出来，大约也是石磨盘轧着了手指头，自己曾经受过他的恩荫，怎么能让他这位黄土已埋到脖颈的老人空跑一趟呢？更何况自己要是不承应这门婚事，他的女儿就要押到赵大头家，你知道他赵财东会使什么手段？这不要了这可怜老头儿的命？如果这样要说有什么罪过，这罪过与自己无论如何是有几分干系的！他多么希望自己能长出一身回天力气，帮助这位正走投无路的老人走出这个困境……
可是，当他想到事情的另一方面，又不觉倒抽了几口冷气。
首先，他确实不想和某些同龄人那样，早早养起了童养媳，他要凭自己的能力在社会干番事业，或投军入伍，或出卖力气，当到得二十七八或三十开外，能活出个人样来，一则改变人们对自己的看法，二则也要洗刷祖父以来几代人的冤仇。
其次，对于金香这个人，尽管当年她待他兄弟两个甚好，可他确实不喜欢她，她的某些行为甚至令他讨厌，令他恶心。这并不是说他嫌弃她的父亲是赶脚猪的穷汉，没地位，没脸面；或者说她的长相很不好，不招男人喜欢，或者说她不懂得三从四德，而是他亲眼所见的几件事令他很是不快，甚至只能搁在自己心里，结成许多死疙瘩。
比如说她经常拐着那双“外八字脚”，用力拖扯他家的那只小黑狗，还时不时踢它，踹它，很是残忍。她还在高兴起来时，把自己费劲擤出的浓鼻涕，揩抹在与她等高的墙面上，然后，叫那条小狗，伸直身子用舌头去舔，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响。
又比如说，她人长得那么高大，浓黑的头发也少不了像一般大姑娘那样抹着不少清油，可就是不知道如何检点自己的行为，不论是人前人后，或者站着，坐着，要放屁了就那么一撑，发出一种像将石头投进水潭或者撕扯一件旧衣的怪声怪调。每当这样，他的父母亲也不批评她，她自己反而觉得好笑，好像她那圆鼓鼓的屁蛋蛋为她争了什么光彩似的。她也是十五六了吧，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更有一件事，只要他一想起来就特别难以接受，甚至让他生起强烈的反感！
就是他与弟弟被收留的第5天，她领着他两兄弟到地里挖红薯，他兄弟俩忙得不可开交，她却只顾站着打饱嗝，还用那黑多白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小肚皮下。他当时以为那里出了什么毛病，可他再三检查，也没看出什么来。
“你，拉出那东西让我瞧瞧……”她半红着脸，喃喃地说。连鼻根处的那一指当年瓷碗划破的伤痕也似带着紫红。
“……”小艰真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奇怪的要求，佯装不知，仍然只顾刨地。
大约太阳快上中天时，小苦兀自下坡喝水去了，她有意突然将裤带一松，那条青黑色长裤就从腰际脱皮一般滑跌到脚背上。。
“你喜欢看吗？……”她喃喃地问。
他根本没想到她会当着他作这下流举动，只觉得那古怪的东西一出现,他就头晕眼花，连人连锄头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你！你这是……”他要骂她了。
可她还以为他来兴趣了，竟将身子一扭，将那白胖胖的大屁股，翘到他跟前来，“你就闻闻它吧！”
随即,空气中就飘来一股怪异的尿臊味……
从那天以后，他总远远地避着她；她大约也知道这是丑事，对他也不再那么热乎，可又时不时用那双黑眼仁盯他几眼……
“这样的女孩怎么能做自己的那个呢！”他越想越忿然不解。可是，不多久他又产生了另一种想法：娶她的事虽然不可答应，但老财宝所借赵财东的债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赖掉的，何况，他已从自己家里要去了20块大洋，临走时还反复说过这钱反正是还不起的……唉！自己家人要吃没吃要穿没穿的，还加上这档子事，真是屋漏还遭连夜雨！几天来，他都没能很好地睡个安稳觉，人也瘦了一大圈。
第四天，有人说田社村的陶瓷窑又开业了，卖陶罐比趸卖南瓜划得来。
他，也生出了一个新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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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7 18: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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