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人月两不圆

大漠鱼

八月十五，人月两不圆

文/大漠鱼

    今天上午，一网友打招呼问候，祝中秋节快乐，于是我才猛然意识到明天就是八月十五。日子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又到了秋清月冷时节。
    记得去年中秋节前夜，也正是这个时间，我曾写下一行小诗“月高影斜万巷空，风起草尖闻箫声，欲问此君所向何，夜半不眠又一人。”已经记不得一年前此时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发出这样的感慨，但注定今夜又将是一夜无眠了。
    夜很深了，窗外黑漆漆的，雨刚刚停息不久。我不得而知明天的天气是否依然秋雨不绝，也不知道明晚的月亮会不会升起，但心中还是期望能看到那皎洁的月光。
    这几天，天气很糟，秋雨像短线的珠子，噼噼啪啪落个不停，把大地蹂躏的到处是污泥浊水，行走的每一步都拧成一个烦躁，心也变得空空的、虚虚的。奔波了一天，也只是奔波，知道不会有实质性的意义，所以在回家的时候，有意地在雨水中步行走了一段。细细的雨丝从发尖跳下来，顽皮地蹭着两个肩头，顺势而下，亲吻了裤管，黏着皮肤，然后倏然钻到了鞋子中，躲藏了起来。身上凉丝丝的，感觉一阵阵微寒，但多多少少抑制了一些烦躁。
    尽管是雨天，但大街上似乎比平日里更加喧闹。人来人往，车流不息，只见人们大包小裹地购置着节日所需，所以感觉雨水中也夹杂了一丝水果的味道。一路扫视，一路走来，我在心里默默地想，为什么人们总会在节日期间表现的如此强烈？我试图给自己一个解释，但最终还是回归到传统的思路上来。中国人之所以对节日如此珍惜，说明了这个民族的善良。尤其是在这个大团圆的日子，能够让一家人围聚在一张圆桌边，不管碟子里放的是山珍海味，也不管是青菜萝卜，哪怕是就着对方一个亲切的眼神，照样可以下酒，味淡尤香。
    就在快要到家的时候，路过一家小卖店，我想儿子应该放学回家了，于是进去买了一些他喜欢的小吃。小店里有几个人在避雨，柜台上的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在钓鱼岛撞船事件中，被日方扣押的我国渔船船长詹其雄被延时拘押，日本外务省称将严肃处理”。这应该是新闻重播，之前我悲哀地幻想着詹其雄应该会在中秋日与家人团圆，现在事实已经告诉我，这个幻想真的很悲哀。近半个月来，我一直在想，詹其雄他没有错，他只是一个摆船讨生计的渔民。他的渔船里浸泡着一家人的等待和希望，而就因为这一点点可怜的希望却使他身陷异域，徒遭囹圄，使亲人们在漫长的等待中忍受着每一秒钟的煎熬。
    他没错，却接受着惩罚，他无过，却要代人受过。当我们一筹莫展，无一技可施的时候，我们除了认命，还能做什么呢？中秋日，日本的天空中不知会不会有雨水落下，月圆夜，在日本不知月亮会不会升起。反正在此时，在此地，在他所有亲人的心里，雨在继续，月亮也没有升起。
当我把湿淋淋的一袋小吃点交到儿子手中的时候，儿子疑惑地望着我，我告诉他，这是眼泪泡湿的，儿子将信将疑。
                                              2010年农历八月十四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