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俄罗斯和伊朗“喊打喊杀”，特朗普“发飙”管用么？

当地时间3月30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再次语出惊人。

他在接受美国媒体连线采访时称，普京让他“非常生气”，美国可能对俄罗斯石油买家征收“二级关税”；如果伊朗不与美国达成核协议，美国将轰炸伊朗并征收“二级关税”。

执政两个多月，特朗普政府四处出击，关税“大棒”挥向全球。如今，他又对两个“硬茬”喊打喊杀。

非常生气

自上任以来，特朗普一直炫耀俄乌局势“在掌控之中”。过去一个多月，他已与俄罗斯总统普京通话两次，并在白宫“教训”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亲俄疏乌”的姿态，让乌克兰和整个欧洲措手不及。

不过，数周过去了，俄乌战火未熄，局部停火前景不明。特朗普似乎开始急了。

30日，他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称，他对普京最近批评泽连斯基可信度等言论“非常生气”和“恼火”，如果因为俄罗斯的过错而无法就乌克兰问题达成协议，他将对所有来自俄罗斯的石油征收“二级关税”。“这意味着如果你从俄罗斯购买石油，你就不能在美国做生意了……所有石油将被征收25%的关税，所有石油将被征收25%到50%的关税。”

不过，尽管措辞强硬，但特朗普透露，他与普京“关系很好”；他计划在未来一周与普京进行通话。

无独有偶，特朗普当天还在另一场采访中威胁伊朗称，如果伊朗不与美国就其核问题达成协议，美国将对伊朗进行前所未有的轰炸，并对其相关产品征收“二级关税”。

话锋一转，特朗普又提到，美国与伊朗官员正在对话。

本月早些时候，特朗普称曾向伊朗最高领袖致信，希望与伊朗通过谈判解决核问题。伊朗总统日前证实，伊方已通过阿曼回应特朗普称，伊朗不会与美国进行直接谈判，但可以进行间接谈判。

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副所长袁征指出，特朗普“发飙”，想来也不难理解。

对俄方面，解决俄乌冲突并不像特朗普想象得那么顺利。乌克兰的军心和整个前线形势对俄方更有利，美方提出的战后安排也未达到普京的预期。因此，普京不会轻易停手，还提出新要求。这让特朗普非常恼火。

对伊方面，特朗普的关切更多与以色列有关。和俄乌冲突一样，巴以冲突也排在特朗普政府的外交优先事项清单中。在近来伊朗国内略显疲弱的背景下，特朗普想施加压力，以推动伊核问题取得进展。但伊朗并不配合，拒绝与美国直接谈判。

外交乏力

从称赞“天才”到公开“撒气”，特朗普对普京的态度似乎出现转折。他对伊朗“前所未有的轰炸”威胁，也被视为自上任以来发出的最严厉警告。

一天之内，特朗普为何接连向俄罗斯、伊朗两块“硬骨头”放狠话？他所谓的“二级关税”又是什么“经济治国”的秘密武器？

有美国学者称，所谓“二级关税”就是关税与次级制裁的混合体。这是经济战中的新概念，主要针对与制裁对象进行业务往来的第三国政府、实体或个人，通过惩罚性关税增加第三国与制裁对象的贸易成本，试图切断它们之间的经济联系，从而使得制裁对象陷入孤立。

按照特朗普的说法，美国对俄罗斯石油征收“二级关税”将适用于所有从俄罗斯购买石油的国家；它们与美国进行贸易时，将被征收25%的关税。上周，特朗普已向委内瑞拉发出“二级关税”威胁。

袁征指出，特朗普接连向俄罗斯和伊朗发出关税以及轰炸威胁，让人觉得有些好笑，也凸显美国的外交乏力。

一方面，特朗普对现状不满，想通过关税迫使对方让步。

另一方面，他把关税当作解决所有问题的“灵丹妙药”，既适用于盟友、也适用于对手。但问题在于，美国的关税制裁并非万能。对于那些有求于美国、依赖美国安全保护的盟友来说，关税威胁可能有一定效果；但对于非美国盟友而言，美国除了加税，拿不出什么可交换的筹码，它们又怎会轻易买账。

至于“轰炸”警告，袁征认为，特朗普希望压伊朗让步，但伊朗不可能弃核，因为这是关乎其政权安全的问题。美国也不会轻易对伊朗动真格，因为如果压得太紧，伊朗可能会反弹得更强烈。从这个角度看，特朗普的威胁更多是为了展示姿态，对以色列和美国国内有个交代。

面对特朗普的“高压政策”，伊朗《德黑兰时报》3月31日强硬发回应称，伊朗各地的导弹已装入发射器，一旦美国采取升级行动，导弹随时可以发射。

“空手套白狼”

除了隔空“敲打”俄伊，特朗普当天还把矛头指向乌克兰，批评泽连斯基在稀土交易上打退堂鼓，威胁对方“如果真这么做，就会遇到大麻烦”。

激化矛盾，极限施压，将局势推向灾难边缘，试图在最后一刻达成交易……这是特朗普在其所著《交易的艺术》中描述的房地产策略。

回望过去两个多月，这套操作似乎也成为“特朗普2.0”包罗万象的外交“公式”。

特朗普不仅对加拿大、墨西哥等近邻推出多轮关税威胁；以减少贸易逆差和“去风险”为由，施压传统盟友日本、韩国进口美国能源；多次指责欧洲盟友在北约中军费开支不足，占美国便宜；一度提出“清空加沙”，以停止援助为要挟，逼迫埃及和约旦接收巴勒斯坦人；还盯上丹麦自治领地格陵兰岛，称“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特朗普自称“一生都在做交易”；有美国学者称，“纯粹的交易”是特朗普外交政策的本质，“大棒”只是促成交易的手段。

但袁征认为，特朗普政府的所作所为与真正的“交易主义”有很大区别。交易是指价值交换，但眼下，美国拿不出太多可以跟别人交换的东西，只是信奉“丛林法则”，倚仗自身经济和军事实力，强迫对方让步。这相当于“空手套白狼”，实属霸凌，而非交易。

如果真要归纳“特朗普2.0”的外交政策特点，袁征总结出三方面：单边主义色彩浓厚；奉行新孤立主义，首先关注国内事务和美国周边；无视国际法，没有下限。

“美国不愿承担国际义务，不愿提供公共产品，只考虑一己私利。这会对国际政治经济秩序造成冲击，也会损害美国的国际形象和综合影响力。”袁征说，美国之外的国家可能会在气候变化等公共治理问题上团结起来，可能会与美国越来越“疏远”。外界的反对和反抗能否阻挡特朗普“狂奔”的脚步，值得关注。